午飯是大食堂特意給他們開的小灶,窩窩頭配稀飯,還有涼拌土豆絲。
切絲以後下水焯一下,拿上來還脆生生的,倒上自家做的大醬一拌,味道別提多好了。
要是能在撒一把切碎的野蔥,味道保管更上一層樓。
分完了飯,江燕子就自己也端了一碗稀飯,另一隻手用小碟子裝了一筷子土豆絲坐到青梅身邊。
“喏,要吃菜就夾,可以塞一點放進窩窩頭裡,像吃包子一樣好吃。”
說著話,江燕子喝了口稀飯。
她大概也沒吃午飯,卻沒有拿窩窩頭,舀的稀飯也是給大家舀完後剩下的最稀的米湯。
這是個思想覺悟很高,不占集體一分一毫便宜的好同志。
啃窩窩頭的青梅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學著江燕子教的那樣,夾了土豆絲填進窩窩頭底下的那個窩裡。
反過來像咬碗一樣連帶著土豆絲咬了一口,登時眼睛一亮,邊嚼邊朝江燕子點頭。
末世前青梅是南方人,連窩窩頭都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饅頭店裡倒有賣,可他們家的人都不太喜歡吃麵食。
等到末世後倒是什麼都吃了,卻沒機會吃到這些東西。
這種吃法還是青梅第一次嘗試,感覺確實不錯,給她一種有菜有飯的滿足感。
江燕子覺得她這模樣有些可愛,忍不住笑出聲,“哎,你咋好像是第一次這麼吃呀?難道以前你都沒吃過嗎?”
北方人這樣吃很正常好吧,可看青梅那樣,卻是滿眼驚奇又驚艷,太逗了。
青梅老實地點頭,江燕子反而笑不下去了,因為她想到青梅的娘家以及現在的婆家。
沒吃過,好像也不算特別奇怪,很多人家做窩窩頭也是摻上各種能摻的,最常見的還有隻摻了一點雜糧面捏的野菜窩窩頭。
那滿口苦澀的野菜味兒,誰還會往裡面加菜?
青梅不知道江燕子一個人就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如此複雜的感情層次變化,垂著眼皮子認真吃飯。
江燕子嘆氣,當水似的又喝了口稀飯,開始跟青梅隨口說起今年的收成:“今年收成不錯,等到分糧的時候,咱們肯定能過個不挨餓的冬天。對了,今年我爺爺還說要去跟隔壁兩個屯的人多借兩支獵(熗)回來,到時候咱們秋獵隊肯定能打到比去年更多的獵物,那樣的話,咱們就有好多肉吃啦!”
屯子裡自己有兩支獵(熗),再借兩支回來,那就是四支了,遇到熊瞎子都能試著把它打死。
江燕子希望自己說的這些能讓青梅看到希望,青梅聽到耳朵里的卻只有一個詞:獵(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