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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孩兒搓得渾身泛紅,趙三明拿干巾子給小孩兒擦乾水,囫圇地用他夏天的衣服把小孩兒給裹起來麻溜地抱到裡屋,放到已經燒得暖呼呼的炕上,再用棉被給小孩兒捂上。

青梅也泡好了腳,趙三明出來看了,也不嫌棄,想著能偷一下懶算一下,往裡面兌點熱水就將就著青梅的洗腳水自己也泡上了。

“呼,賊他娘滴爽!”

趙三明感慨,青梅在旁邊擦了腳,趿拉上薄布鞋就進裡屋徑直上了炕。

趙三明沒敢隨意動青梅的棉被,所以給小孩兒捂著的是他自己那床破棉被。看見青梅上來了,只露出個腦袋的小孩兒動了動,雖然沒說話,可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

青梅往炕上看了看,還是選擇自己睡到了里側,躺好了忽然開口問到:“你叫什麼?”

小孩兒很珍惜青梅開口跟他說話的機會,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叫狗雜種!”

狗雜種年紀還小,看起來三、四歲。

沒有上過學,也沒人好好教導過的狗雜種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只知道他有記憶起他爹就這樣叫他,後來屯裡其他人也都這麼叫他。

青梅“嗯”了一聲,又問他幾歲了。

狗雜種這次為難了片刻,沮喪地垂頭,說自己不知道。

趙三明剛好胡亂甩干腳上的水進來了,聞言樂了,代替狗雜種回答這個問題:“他娘嫁去柳下屯的時候,我記得我好像是十四歲,那今年他應該六歲了。”

今年十二月趙三明即將滿二十一。

六歲,按照山里孩子的養法,這會兒還是漫山遍野亂躥撒歡的時候。

“哎你叫狗雜種?這名字哈哈哈,忒好玩了。”

趙三明毫不顧忌地嘲笑了一通,又問狗雜種其他問題。

比如問狗雜種平時在家是不是經常被打,是不是飯也沒得吃,睡覺也不准進屋。

反正就是一些鄉村婦女慣愛嘮嗑時關注的一些問題。

狗雜種不知道這些問題是否尖銳和善,因為這樣問過他的人太多了,幾乎認識他的人都要這麼問一遍。

大概是趙三明說的話里意思好像是認識他娘,加上剛才趙三明非但沒打他也沒攆他,反而給他洗了澡,身體漸漸回暖的狗雜種對趙三明也親近了些許。

具體表現出來的就是趙三明說三句話,他總算有一句回應的話了。

全程青梅只閉著眼雙手交疊在腹部,雙腳腳尖自然分開,作平時睡覺的姿態。

良久,聽趙三明得寸進尺竟然問到孫酒鬼跟田寡婦怎麼幹事的時候,青梅終於在心裡的小本本上記滿了,抬腳越過狗雜種,一腳就踢到趙三明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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