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猶豫地看了狗雜種一眼,到底還是說了讓老支書把他放在趙三明那個本子上。
原本青梅就是過來問問,並沒有帶上戶口本,這會兒老支書就問了青梅要給孩子改個什麼名字,之後就讓青梅回頭啥時候有空了,把戶口本拿過來他填上就成。
這會兒好多地方的戶口本都是手寫的,老支書這裡就可以寫,寫完了給蓋個紅章子就算完事了。
回去的路上,青梅問狗雜種想好要改什麼名字沒有。
狗雜種正因為聽懂了自己以後要跟青梅是一家人而高興——一個戶口本,那就是一家人了。
聞言,狗雜種想也不想,就眼睛亮閃閃地看青梅:“我不知道,梅姨幫我取吧。”
他也要有正式的名字了!
在柳下屯裡,好多娃子都還沒取大名呢,有些姐姐更是出嫁的時候都沒取個正兒八經的大名。
狗雜種特高興,他覺得自己現在跳一下就能整個兒飛起來。
青梅點頭,沒再說話,安靜地認真思考。等到要到家了,青梅才想出一個名字,問狗雜種:“你叫孫致遠吧。”
在幾十年後很常見很爛大街的一個名字,不過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卻足夠雅致了。
對於男娃來說,這名字也算是挺有寓意的,以後狗雜種長大了有出息了,也不會為了名字而自卑,走出去跟人一說自己的名字,多少也有些派頭。
青梅考慮的是這個名字不會太難寫,以後狗雜種上學的時候學習寫自己名字,不至於太犯愁。
狗雜種自然什麼都好,努力學著青梅的口音重複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難得露出個咧嘴傻笑的表情。
見狀,青梅心情也不錯,接著說:“小名就叫狗子。”
狗雜種還是不懂自己原本的小名有什麼不對勁的,不過梅姨願意給他取小名,狗雜種一百個樂意。
要是梅姨願意,天天給他取十個八個大名小名中名上名下名,狗雜種都喜歡。
回去的路上,天已經黑得只能看見鋪了雪的路面了,青梅沒有照顧狗雜種的意思,狗雜種也沒吭聲,跟在青梅身後走得東倒西歪。
偶爾踩到泥濘的路面上滑得摔倒了,狗雜種馬上就一聲不吭地爬起來繼續跟上。
等回到家,趙三明還在灶台前燒火,跟青梅打了個招呼,再看狗雜種,愣了一下,登時笑得捂肚皮,“哎呀娘哎,這是哪兒來的泥娃子?也太好笑了吧!”
原來狗雜種滾了好幾下,這會兒就剩下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其他地方都是稀泥或者泥水。
青梅側身回頭看了一眼,神色自若地轉回視線盯著趙三明:“給他洗澡,衣服就換我今天改好的那套,以後他就由你照顧。”
這兩人好像挺聊得來的,一個愛說,一個愛聽。
青梅對自己,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要是狗雜種都跟著她成長,長大以後說不得就也成了不善交際的悶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