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就好像他只是隨便散散步就散到樹林深處來了似的。
周堂叔沒多想,嗨了一聲,板著臉教訓吳軍:“小伙子,你咋啥都沒帶就一個人跑進來了。知不知道這多危險,再往前可就是一群野豬的地盤了!”
吳軍眼神一動,嬉皮笑臉地認錯討饒,而後順著話題就問起周堂叔龍鳳山里都有哪些野獸劃了地盤不能招惹。
屯裡懂這些的人對年輕人總是絲毫不隱瞞,甚至很樂意把自己從上一輩人口中學到的關於打獵,關於龍鳳山的經驗知識教給下一代。
所以周堂叔張口就開始說起來,“要說咱龍鳳山,其他方向我不知道,可咱們屯往裡走的這片我卻熟了個七七&八八……”
青梅在旁邊忽然給了周堂叔一拐子,驚得周堂叔一臉莫名地扭頭看她,吳軍也眼底閃過一瞬寒光轉頭注視著她,像一條發現威脅的毒蛇。
青梅只當作沒看見,壓低聲音跟二人說話的同時緩緩壓低身軀,“前面,怎麼來了只大花貓?”
大花貓自然不是真的貓,而是老虎。
這一下,不僅周堂叔,便是吳軍也是渾身一震,跟著伏低上半身,一雙眼睛順著青梅緊緊盯著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遠處的一叢被雪裝點成銀白色的灌木後發現了顯眼的黃黑條紋。
那大傢伙似乎也發現自己暴露了,壓低前半截身軀探出碩大的腦袋,一雙虎目含著躍躍欲試跟防備警惕,同樣緊盯青梅三人。
周堂叔倒抽一口冷氣,發出點“嘶”的聲響,雙腿都要忍不住打哆嗦了,嗓子眼兒抖抖索索,幾乎用氣音說出一句話:“這不是南面的那頭母老虎暴風雨嗎?怎麼跑這來了!”
屯裡人遇到某隻新的沒出現在老一輩人描述中的兇猛野獸的時候,就會習慣給它們暫時取個代號似的名字。
取名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比如這隻暴風雨,就是因為它第一次被人發現的時候,是在一次暴風雨中。
暴風雨的氣候對於人來說很惡劣,對於動物來說也算不上外出狩獵的好天氣,所以那次暴風雨只是遠遠觀望了進山的打獵隊一番,在眾人戰戰兢兢的對峙中選擇了退走。
從此以後,大崗屯以及附近其他兩個時候得到消息的屯裡,都不會在打獵的時候靠近南山那一帶。
吳軍心裡咯噔一跳,臉上不由就帶出了點驚悸,被始終用眼角餘光防備著的青梅看了個正著,登時也明白了,這隻暴風雨,恐怕是被吳軍給無意中引來的。
吳軍正在那裡後怕加慶幸,慶幸暴風雨跟了他一路,卻始終因為太過謹慎而沒有選擇立馬動手,慶幸自己走到這裡就碰上了來尋他的周堂叔跟青梅二人。
青梅那邊則是忍不住升騰起些微惋惜,怎的這暴風雨不積極一點,要不然早就把吳軍給解決了,也免得以後他搞出什麼麻煩事。
雖然青梅大概猜出了吳軍來大崗屯的目的,可沒有證據,總不能空口指認人家是盜墓的,更別說對方負責來探路,肯定就是個馬前卒。
丟了個馬前卒,吳軍背後的團伙收手的可能性不會太大,青梅沒接觸過盜墓賊,可也知道,這些人手裡說不定就是沾了人命的,說句心狠手辣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