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下雪後去林子裡套兔子的也不是沒人,甚至一大半的爺們兒閒著的時候都去過,可滿屯子也沒人比得過青梅那手藝。
別人是偶爾有收穫,她則是偶爾收穫不多。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劉大妞沒少在年夜飯的飯桌上夸青梅。
而青梅這邊,人雖然只有三個人,氣氛卻不失熱鬧。
主要還是趙三明太會說了,指著一道菜愣是能吹出十道八道相似的菜,明明用詞都是粗淺的大白話,可就是說能吹得色香味俱全。
再有如今滿滿一大桌的菜襯托著,青梅跟狗子聽得更香了。
年夜飯按照老規矩,得吃很久,可青梅跟狗子都是吃飯快的,很快飯桌上就只剩下吹完牛一本滿足撿“殘羹剩飯”的趙三明了。
接下來要守夜,不過也不是非要守,青梅打了熱水跟狗子先洗了臉腳,就準備上炕睡覺了。
屋外,趙三明一個人坐在桌邊抖著腿兒哼著曲兒慢悠悠吃菜,屯裡一片安靜。
這年頭,能放鞭炮的也是家境殷實的人家才會考慮的。
在大崗屯,每年也就老支書家會在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準時放一掛鞭炮。
不過夜色空曠,鞭炮聲能傳至方圓幾十里。
在屋裡,青梅就能偶爾聽見半月屯那邊方向傳來的噼啪聲,很飄渺,很短暫。
聽慣了安靜得只剩不知名鳥嘯蟲鳴的聲音,忽然聽到鞭炮聲,青梅不覺得吵,反而有種活在人間的恬淡滿足。
趙三明也沒準備守夜,可今晚這大好的氣氛,大好的時光,就這麼睡過去,趙三明又覺得太虧了。
於是洗碗刷筷收拾好自己後磨磨蹭蹭摸進來後,趙三明的眼神就忍不住一下又一下往青梅身上瞟。
算算日子,這都好久沒跟這娘們兒鑽被窩了,她都不想那啥的嗎?
趙三明又慫又想要,蠢蠢欲動又努力假裝若無其事,整個人就透著股扭捏。
狗子挨著梅姨躺好了,看看蹭過來的趙三明,扭頭好奇的問青梅:“梅姨,小明叔咋了?是不是吃撐走不動路了?”
青梅抬眸瞥了一眼,雖然不明白趙三明在想什麼,可一看那眼神那神態,明顯就是欠揍了。
壓了壓被角,青梅躺好,任由狗子轉身俏咪咪一點一點蹭到自己身邊,閉上眼平淡道:“大概是吧。”
在被人問過什麼時候生孩子後,青梅就有了讓狗子給她當兒子的想法。
既然都要有孩子,那還不如白撿狗子這麼大一個崽,省了幾年的糧食,還不用親自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