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規定?韓江跟陽臻對視一眼,覺得熱情有點兒被打擊到了。
青梅雖然帶了弓箭,卻並不是用來打野味兒的,而是用來防身的。開春後入山打獵可就跟冬天裡無事可做上雪地里套野兔兒性質不一樣了,她還不至於光明正大的違反規定。
有了這次一起捅螞蟻窩的經歷,三個知青漸漸融入大崗屯社員之中,這不是生活習慣上的融入,而是一種感覺。
以前他們也並沒有端大城市裡知識青年的架子,可就是有種格格不入之感,可現在卻完全沒有了。
另一個值得一說的事,托韓江嘴賤又愛逗唐稼的福,唐知青漸漸暴露了她暴躁起來就撓韓江的缺陷,嚇退了屯裡不少小伙子,而陽臻倒沒露出蔫兒壞的一面,身上卻多了煙火氣兒。
沒有了距離感,懷&春的少女們也紛紛清醒過來,理性比較一番,紛紛調轉方向,尋摸起別的能搭夥過日子的對象去了。
對此,三個知青啥感觸也沒有,除了每天上工,就是想方設法上樹掏蛋下河摸魚的不消停,讓老支書很是頭疼。
四月初,地全部翻好,開始播種,青梅分到了挑水澆地的活兒。
趙三明則帶著狗子播種。
狗子是不領工分的,他跟著趙三明一來是幫忙,二來是監督。要是因為偷懶而扣了工分,青梅知道了,趙三明少不得要挨一頓收拾。
不過正是春耕農忙時,青梅當然不會粗暴地動手揍他,免得受了傷還能順勢躺炕上躲懶。大多數時候也就是減少他加餐的食物數量或質量罷了,很文氣的一種家庭懲罰。
白天被迫勞動,晚上還要挨餓,趙三明咬著被角默默流淚。
這一日清晨,天邊還是一片墨藍,上工的鑼鼓卻已經敲響,老支書看了看天,忍不住嘆氣。
顯然,今天還是個艷陽高照的天兒,今年的春雨,竟是到現在都還一場未下。
這情形,不好啊。
青梅一家就連趙三明都習慣了雞鳴第一聲就起床,所以這時候也早就已經吃過早飯收拾妥當來了場遠。
唐稼眼下一片青黑,眼神兒都還在發直,陽臻跟韓江更是直接坐在場遠邊的石頭上閉著眼打瞌睡。
哐哐哐,又是三聲鑼鼓響,老支書跳上略高的屋檐台階上,宣布今天的任務是挑水澆地。
有周堂叔他們一輩兒四五十歲的莊稼老把式跟著發愁:“麥子已經種下去了,可天老爺一點雨沒下,再這樣下去,麥子咋發芽生根?”
“是啊,今年咋一點雨都沒下嘞?忒怪了吧!”
都說七、八月的天氣像孩子,多變,可今年四月的天氣也多變得很。
才熱火朝天全屯挑水澆灌了剛種下去的小麥,一轉頭,忽然就下起了狂風暴雨,還帶著閃電,忒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