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在山裡停留,對食物的消耗絕對不少,更別說有陳教授他們在,江紅軍少不得要想辦法把伙食質量給儘量提上去。
夜晚,青梅把曬得半乾的驅蟲草丟進三個篝火里,旁邊江六伯也在撒驅逐蛇蟲鼠蟻的粉末。
鬍子叔拿長柄木勺攪了攪吊鍋里的蘑菇野菜肉絲粥,又舀一勺起來看了看,抬頭就拔高了嗓子吆喝一聲:“開飯咯!”
學生公安們都拿上各自隨身攜帶的鋁飯盒,大崗屯的社員們拿出碗缽,紛紛上前排隊打飯。
看見社員們都用北宋瓷碗當普通粗瓷碗用來吃飯,陳教授眼角抽了抽,乾脆扭頭當作眼不見為淨。
沒辦法,這些社員們帶碗上來之前也不知道這些是啥古董啊,問他們,他們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一家子都用慣了。
就算是陳教授,也不能強行奪了人家現在唯一的吃飯傢伙什,讓人家沒碗可吃飯吧?
周堂叔端著香噴噴的粥,急著想吃,可奈何太燙,一雙筷子就在碗裡攪得撞上碗沿叮叮作響。
坐在不遠處一雙眼睛骨碌碌轉來轉去的陳教授第一時間發現了,憋了又憋,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哎哎,鐵牛老弟,你小心點,別把碗給敲破了。”
周堂叔瞅了他一眼,“哦”了一聲,倒是不攪了,鼓著腮幫子吹,卻眉頭皺了起來,顯見也有些鬱悶。
想來也是,他們祖祖輩輩都把這些當普通碗用了好幾輩兒人了,忽然有一天冒出來一伙人,讓他們吃個飯都要小心別碰了碗,可不得鬱悶麼。
韓江小聲跟陽臻嘀咕:“沒想到咱們屯兒里的父老鄉親才是真正的奢侈啊,想想看,連平時撒尿的夜壺都是北宋的古董,嘖嘖嘖,早知道我就在老支書家多往夜壺裡撒幾泡尿。”
陽臻嗤他,其實心裡何嘗不是這麼遺憾的呢。
這次回去以後,屯裡的這些古董很可能就會全部被收上去。
想想在此之前他跟胖子還因為尿壺放在房間裡味兒太重,半夜起床放水都是能往茅房去就往茅房去,少用了多少次古董夜壺啊。
這麼一想,虧啊,忒虧了!所以老話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也難怪韓江跟陽臻做了好哥們兒,原來根源還是在這裡的。
心裡偷偷遺憾了一番,陽臻眼角餘光忍不住就去找青梅。
對古墓的興趣已經因為死屍給臭得差不多了,經過這幾天的森林打獵,陽臻跟韓江如今又成了青梅的鐵桿跟班。
之前想要跟青梅拜師的只有屯裡幾個年輕小伙子,最熱衷的就是周大住,可現在對此最熱情最直白的,卻變成了韓江。
陽臻視線一挪,韓江也下意識跟著飄了,剛好在對面一個角落看見了安靜吃飯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