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就是一碗燉菜加窩頭,拿回家剛好就著狗子燉了半下午的豬蹄湯吃。
狗子的手藝比不上趙三明,可至少比青梅那種加水加鹽加肉一鍋燉的廚藝好上不少,青梅吃的時候想念了一下趙三明,隨後就埋頭照樣吃得噴香。
因為下半夜還要上山看旗杆跟裙子,所以吃過晚飯後青梅只是又去看了看浸泡在水中的牛筋,確定還需要幾日才能用,這就早早的上炕睡覺了。
這次的新弓,青梅從七月做到了十月,也只是將弓體琢磨好了。
既然要盡力做一張好弓,青梅也不怕麻煩,一點一點琢磨弓體,儘量避免傷到木頭的紋路。弦也特意花了三天時間去小興安嶺原始森林中尋摸了一頭野牛,殺了取筋剝皮。
牛皮炮製後可做護弓甲跟箭筒,也能做護手指的牛皮手套。
牛筋從牛脊中取出曬乾後,需要浸泡在水中,泡到能析出絲線,弓弦就用這種絲線擰成一股。
對新弓,青梅很期待,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去看看泡的牛筋到什麼程度了。
晚上,大崗屯裡的居民都陷入了沉睡,整個屯子都安靜了下來,於是周圍山林里的聲音就越發清晰。
有風呼呼地吹,看來明天的溫度又要降好大一截。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來得著急一些,老支書跟支書已經在同屯裡的老人們商量今年秋獵是否要提前。
若是遇上第一場雪提前下來,那可就要忙著趕冬荒了。
度過冬天的絕大部分食物都來源於森林,這是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生存方式。
睡著前,青梅掛念著的事有第一場雪,有秋獵,有山上日益矯健兇猛的旗杆跟裙子。而半夜將青梅驚醒的,卻是她吃晚飯時隨意想了一下的趙三明。說是半夜,其實也算不上。
這會兒天黑得早,睡下的時候雖然外面已經黑了,可大概估計著也頂多就六點多,不到七點。
趙三明回來的時候約莫是晚上九點多。
青梅才睡下不久,耳朵里接收到地窖那邊的籬笆發出了聲音,對地窖的重視讓大腦中還活躍著負責警戒的傳感神經第一時間將警惕意識傳達到主腦。
青梅瞬間睜開眼睛,翻身下炕,伸手隨意撈了件薄棉襖往身上一套,這就腳步輕巧地出了房間,手腳熟稔地取了麻繩摘了弓,另一隻手上還順了門邊用來巡邏的長棍。
“過來,海哥,沒事,沒人。”
趙三明壓低了嗓音跟張大海說話。
青梅聽清了是趙三明,可看他偷偷摸摸,還帶著另一個看身影就塊頭不小的男人,青梅只當這傢伙是舊病復發,又欠揍了。
讓買的糧食沒帶回來,反而帶個男人回家,這是從哪裡琢磨出的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