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見開門聲,裡面早就夾著腿等著的趙三明就跟得到了救贖似的,連忙跳下炕趿拉著鞋子就往外沖。
因為太著急,趙三明根本就沒注意到青梅看他的眼神帶著審視,只夾腿扭了扭悻悻然問,“那啥,梅子,外面天有點兒亮了,我可以出來了吧?”
出都出來了,還問。
青梅沒回答,反而眯著眼神色莫名地看他,“什麼時候醒的?”
趙三明一臉茫然,艱難地從膀胱那裡抽出點精力想了想,“有、有一會兒了,不過我沒出來,聽見你開門的聲音才出來的!”
所以我這不算不聽話吧?可別打我。要打也等我上了茅房放了水再打吧?
昨晚上吃的是麵糊糊,臨睡前雖說已經上了一趟茅房了,可半晚上的時間還是讓趙三明又生產出了一肚子水。
這種事很難忍的,能從兩個小時前憋到現在,趙三明覺得自己已經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哪怕是出來要挨打他也認了。
可見這也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氣跟毅力。
青梅垂眸,收回視線,繼續把疊好的被子放到旁邊,沒說什麼。趙三明知道這就是默許了,連忙沖了出去,就怕下一秒聽見青梅說出別的話。
事實證明青梅現在對他的容忍度確實高了不少,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嚇自己。放完水鬆快後,趙三明回來,心情不錯地開始準備早飯,一邊還隨口跟青梅說著話。
青梅聽了半晌都沒聽見他提糧食的事,終於出聲問了一句:“這個月的糧食,沒買到嗎?”
都去了那麼多天了,沒買到糧食,就說明趙三明一直就在張大海那邊吃吃喝喝。
埋頭點火的趙三明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後跟網上爬,頭皮嗖地一下涼透了。
跟糧食有關的事,趙三明可不敢踩雷,趕緊解釋:“沒有沒有,已經買到了!我還跟一個老鄉買到了大米,回頭就能熬白米粥吃了!”
一聽有大米,青梅果然情緒好轉,給趙三明的直接感官就是從冬天跨越到了春天。
抬手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趙三明繼續說:“今天我忙完了海哥的事就回鎮上拉糧食,已經跟老鄉說好了花五毛錢借騾車拖回來了,放心吧絕對沒出啥問題。”
說完,趙三明想到什麼,臉上露出笑來,壓好了灶膛里的木柴後,轉身一邊朝青梅走過去,一邊往自己懷裡掏,掏出貼身藏了一天兩夜的上海牌女士手錶:“梅子,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不等青梅詢問,趙三明就把張大海願意賒帳的事給說了。
“梅子,我想著眼看就要農閒了嘛,等哪次你進山的時候我也跟著去兩趟,說不定就能找到啥值錢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