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裡本來就有火塘,重新去外面撿了石頭在火塘邊上圍了一圈,添上一併帶來的乾柴點起篝火,吊鍋架起來,倒了水壺裡帶上來的水燒上。
因為木屋是工人們長期居住的,所以修建的時候就是把底層架起來,潑了桐油防腐防蟲,到現在木地板都還是完好的。
地板上用樹枝紮成的掃帚隨便掃了掃灰塵,鋪蓋卷往上面一鋪,嘿,還真就像那麼個樣子了。
除了頭頂灌風,還可能會漏雨,其他的啥毛病都沒有,連門都剛好找到塊木板給替代上了。
等到安頓好張大海,趙三明跟青梅冒著越發寒冽的夜風下山,走到半路上,摸著手腕上剛扣上去沒多久的上海牌手錶,趙三明忽然醒悟過來。
“不對啊,海哥不是說一件事嗎?”
趙三明掰起手指頭,嘀嘀咕咕數起來,“去鎮上打探消息,去梁山村兒……”
自認腦子不是很聰明的青梅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補充插刀:“聯繫到了他家裡人,回頭你還要負責兩邊來回的聯絡。”
趙三明登時傻眼了,站在那裡好半晌沒動。
眼看著青梅越走越遠,背後森林裡傳來一陣狼嚎,趙三明打了個哆嗦,連忙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要不然明天我回山上把手錶還回去?”
“哎呀不行啊,這可老值錢了,賣出去怎麼也能有二百塊錢。”
嗚嗚的風聲里,趙三明絮絮叨叨翻來覆去車軲轆似的廢話漸漸被吹散。
回了家後,關上門,外面的寒風就被拒之門外了。
即便是青梅也鬆了口氣,感慨了一聲今晚的風好冷。
青梅不回應都能說得興致勃勃的趙三明當然立馬接了話頭,順勢感慨:“可不是,我記得這樣的降溫,就我小時候幾歲的時候遇到過,當時好像我才八、九歲,頭天在外面玩泥巴的時候還穿短袖,睡了一覺起來外面就下了層雪沫子。”
話癆的人大概都有一個共同點,逮到一個自己知之甚詳的話題,就會控制不住的吧啦吧啦越說越多。
趙三明一邊忙活著給青梅拿毛巾打熱水一邊回憶:“那年屯裡也是像今天這樣,忙到半夜都還熱鬧得很,我哥當時也去幫忙了,還拿回來了一塊肉乾。”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嘗到嘴巴里有肉乾味才知道我哥頭天晚上給我餵了肉,哎喲那時候可悔死我了,還鬧我哥不該在我睡著的時候餵我吃東西,害得我都記不得肉乾是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