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狗子耷拉著腦袋坐在灶膛前有一搭沒一搭的放柴,整個人顯得生無可戀。
唯獨腦袋上兩個用布條紮起來的小揪戰得挺拔又驕傲,瞧著就十分神氣。
下午,青梅在家翻菜地,之前大雪來得急,他們也只把白菜給收了,地還沒來得及翻。
冬天的時候得把土深耕一回,將泥巴里的蟲卵草根等不利於莊稼生長的動物從溫暖的土層中翻到最表面來,然後利用冬天的雪來把它們凍死。
狗子人小,本是要來幫忙撿草根的,不過讓青梅給攆回去了。
去年狗子一個人從柳洗啊屯來到大崗屯,雖然沒凍死,可身上的凍傷卻很多。
暖和的時候還不顯,可一到下雪天,之前凍傷的地方就開始顯出紫紅色來,一摸全都是冰涼一片。
青梅把趙三明買給她的蛤蜊油拿給狗子用,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不過平常時候,青梅跟趙三明都有意不讓狗子碰太冷的東西,看看能不能養好。
這事兒還是趙三明先發現,然後跟青梅說的。
要不然像青梅這樣一心都落在山上的性子,估摸著怎麼也要等狗子臉上身上都是凍瘡了才能知道。
大概是因為平時家裡的吃喝家務都是趙三明料理,還真就給他養出了家庭責任感,現在不用青梅說,家裡的活計趙三明都會打理得妥妥貼貼,對狗子也比青梅多了許多關心。
從家庭責任分割上來看,兩人確實有點男主內女主外的意思,青梅兩眼都往外面看,一個勁兒往家裡掙食物。
而趙三明就是照顧家裡,再把一應繁瑣的事務都給安排好。
到目前為止,青梅對於現在的生活模式是很滿意的,不巧,趙三明似乎也很滿足現在的小日子。
挖土,哪怕是要往深處挖,對於青梅來說也是揮揮手的事兒,一點不費力。
邊挖,青梅還有餘力去想這個冬天趙三明能不能做點新鮮的美食嘗嘗。
菜園子挖到一半的時候,院子外來了個人,好像是屯子裡誰家的親戚,身邊跟著帶路的劉老太。
到了院子門那裡,劉老太伸長脖子往裡面瞅了瞅,只看到青梅跟狗子,沒見到趙三明。
劉老太撇撇嘴,挪開視線的時候還瞪了狗子一眼,這才轉而看向青梅,一張風乾橘子似的臉上露出個古怪的笑:“青梅啊,在家翻地呢?你男人又上哪鬼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