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秋老太也沒話可說,仔細想想,好像小兒子說得也挺有道理的。
秋老太嘆了口氣,拉著趙三明又說了些你對不起青梅,你以後不准再混帳,你以後要對青梅,也要對狗子好之類的話。
趙三明全答應了,態度很認真。
大概正如趙三明所說,大崗屯裡說他些閒言碎語,早就說了好些年了。
這個事雖然夠勁爆,可因為主角趙三明態度坦然一點不遮掩也不生氣,說著說著就覺得怪沒意思的。
於是到了農曆二月,大家都盼望著化雪開春,也就沒人再如何說叨這事兒了。
劉老太很鬱悶,因為她還沒說夠呢!
正月里,跳得最厲害的就是她,最高興的也是她,可她還準備再說個一年半載甚至說到她蹬腿兒嗝屁的時候,周圍的人竟然都不說了。
聽見她再提趙三明沒種的話,這些人甚至還露出“你咋這樣”的表情,反過來勸她做人別嘴上太毒。
後來還隱隱傳起了之所以她兒子兒媳生不出兒子,就是因為她做了太多陰毒事,損了陰德。
這可把劉老太氣壞了。
然而這些話都是大家背著她說的,劉老太也抓不住人,哪怕是她站在外面跳掉了褲子罵罵咧咧也沒人在意,反而把她當成耍戲的猴兒圍觀。
1960年的農曆二月中旬,也就是三月份中旬,堆積了一個冬天的雪開始化了,村口的無名河水位上漲,原始森林裡化出來的雪水嘩啦啦流淌過小溪溝壑,最後匯聚到無名河中。
北方的漲水季到了,露出泥土層的耕地也即將開始新一年播種收割的輪迴。
去年的二月二龍抬頭,江燕子出嫁。
今年二月末,泥巴都曬結實了,江燕子抱著已經三個月的兒子回了大崗屯。
江燕子生了個兒子,別說江嬸子了,就連老支書都露出了笑,對這個曾外孫很是喜歡,一把年紀了還抱著在屯子裡溜達了好幾圈。
因為生了個兒子,江燕子在婆家是徹底站穩了腳跟,送她回來的趙椿樹帶給岳家的禮都重了好幾分。
“梅子你說現在這世道,當個女的咋就那麼難?我生孩子那麼累,結果孩子一出來,婆婆跟椿樹最先關心的就是孩子是男是女。”
江燕子一邊麻溜地織毛衣一邊嘴上叭叭地說話。
青梅在削枝椏,準備在菜園子裡搭個架子。
開春以後趙三明去了外面,不知道打哪弄來一根老葡萄根,說是種上了今年就能爬架子,春夏注意上上肥,今年秋天就能吃上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