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薯扔進去,用燒火棍撬一些炭火在上面,再用沒火星的灰燼在上面蓋上厚厚一層。
等到吃過飯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去灰塘里翻找紅薯了,那時候必定能收穫一個燒得表皮略褶皺鬆散的噴香烤紅薯。
青梅聽到趙三明一說烤紅薯,腦袋裡瞬間就條件反射似的想到紅薯的色香味。
悄摸摸咽了口口水,青梅表面淡定點頭,末了還說:“多烤幾個吧,你跟狗子也吃。”
趙三明聽了很高興,也不拒絕,歡歡喜喜地就答應了。
一起生活了這兩年,趙三明也知道食物對於青梅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
想想看,這樣一個連老虎都能養的女人,就因為擔心糧食不夠而每天晚上都做噩夢,還連續幾日精神不濟臉色憔悴。
就是這樣的人,現在都主動要跟他分享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了,可不就說明他在青梅心裡越來越重要了麼。
這要都不是知青們嘴裡所謂的愛情,趙三明就不相信全天下還有比這更真摯的感情。
至於被青梅一同提到的狗子,趙三明選擇忽略不計。
趙三明一高興就忍不住嘴上叨叨,於是一邊除草一邊說話:“紅薯跟土豆可真是好東西,今年開春以後就下了兩場泥疙瘩都沒打濕的毛毛雨,其他莊稼都不成了,就它們倆長得不顯山不露水的。”
可不是不顯山不露水麼,看藤蔓長得也是蔫了吧唧,乾瘦不說,還泛黃。
一開始趙三明都對它們沒抱多大希望了,沒想到地面一開裂,裡面露出的卻是一個個土豆蛋子紅皮地&雷。
“要是今年屯子裡都種了這玩意兒,咋說大食堂也不至於一天就混個水飽啊。”
大食堂基本上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哪怕是農忙的時候,每天就中午一頓清湯寡水的粵菜稀飯。
大家偷偷去林子裡抓野味兒這事老支書跟江紅軍都沒管,到後來沒糧食的時候隔個五六天江紅軍還會組織民兵隊的人去山裡打獵。
打回來的野味兒也不充公,就照人口直接分到各家各戶自己手裡。
為啥不就留在大食堂里做大鍋飯分著吃?嗨,江紅軍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如果在大食堂吃肉,大傢伙兒肯定是可勁兒的造,誰還去管現在是啥艱難時刻呢。
那時候,誰都會抱著“我不造別人也要造個精光”的心理,那再多肉也不夠一群上百人敞開肚皮瞎吃的。
換成分到大家自己手裡,這些人也就自然而然知道啥叫勤儉節約了。
現在大家都是中午按人頭打一碗清湯野菜稀飯,回家再就著自己煮的東西吃,大人都始終能混個六分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