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結穗,下雨總會起風,麥稈倒了,穗不飽滿,會影響收成,邱老爹種了一輩子地,把莊稼看得重,尤其,他還攢著給邱艷當嫁妝呢。
「這兩日家裡就不烙餅了,您多喝水,臉上痘痘好了再說。」邱老爹一年到頭沒怎麼病過,邱艷明白,邱老爹撐著身子,大半的原因為了她,一旦邱老爹倒下,族裡會怎麼對她,可想而知,看似硬朗的身子,能撐多少年,邱艷也不知道。
邱老爹剛走,肖氏又來了,邱老爹為邱艷的親事操碎了心,肖氏忍不住剜邱艷兩句,加之,肖家那邊還存了和邱生結親的心思,托她再來問問。
「艷兒在家裡做什麼呢?」肖氏心裡氣邱艷,面上還得裝出長輩的慈祥來。
邱艷收拾屋子,拿著掃帚準備掃地,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慢吞吞道,「幾日不見,二伯母就眼神不好了?我掃地呢。」
不想邱艷開口就拿話諷刺她,肖氏睇她兩眼,關上院門,溫和的嘴角立即變了,「小賤人,別以為我拿你沒法子,知道你三伯母和五嬸商量什麼嗎?過兩日,就請族裡長輩給你指門親事,別留在邱家壞了邱家的名聲,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能挑三揀四了?我呸。」
不得不說,對付邱艷還是嚴氏有法子,邱老爹手裡有田地又如何,再疼邱艷都擋不過族裡的意思,肖氏雙手叉腰,嘴角輕蔑的笑著,「再讓你痛快幾日,之後,別怪當二伯母的心狠,肖家條件不錯,你嫁過去上邊有嫂子,萬事不需你操心,你說你還挑三揀四幹什麼?」
邱艷彎著腰,動作僵住,她沒想族裡會插手她的親事,親事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在一日,就輪不到旁人做主。
邱艷側目,凌厲的目光掃過肖氏得意的嘴臉,「二伯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見她這會還死鴨子嘴硬,肖氏面色猙獰,「再說一遍?再說兩遍也是這麼個理,我和你直說了,不嫁去肖家,你就等著族裡給你挑門親事吧,哼,最好把你指給村裡的愣頭子……」
話沒說完,就感覺眼前一花,有重物落到自己頭上,定睛,肖氏勃然大怒,「好你個賤蹄子,敢拿掃帚打我,真以為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你娘在我跟前都不敢造次,你竟然敢打我?」
肖氏一手捂著頭,一手去撿地上的掃帚,村里人迷信,被掃帚打了,之後會一直倒霉,上次在邱艷手裡遭殃的事兒她還記得一清二楚,新仇舊恨,她怒不可止,抓著掃帚朝邱艷撲過去,卻見邱艷啪的聲關上了門,肖氏跑得急,差點撞在了門上。
她張嘴,朝屋裡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