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吧……」邱艷將兩個碗放在二人跟前,直直站在一邊,不知該和二人說點什麼,往回腦子轉得快,和蓮花閒扯能扯上一下午,眼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時,憋得滿臉通紅。
沈芸諾瞪著雙迷茫晶亮的眸子,怯生生喊了聲姐姐,邱艷直直點頭,又覺得不禮貌,脆聲道,「嗯,我給你拿吃的。」邱老爹喜歡吃花生下飯,家裡一直備著有,很快,她找了出來,一股腦倒在桌上,伸手示意沈芸諾吃。
後者縮了縮脖子,神色害怕,手不安得縮了回去。
「你嚇著她了。」男子語氣嚴苛,目似點漆,陰冷的盯著她。
邱艷心裡咯噔下,耷拉著耳朵,小袋子裡裝的花生還是邱老爹算著沈聰上門提親,炒出來準備當下酒菜的,一直留到現在,她只是想,給他和他妹妹嘗嘗。
沈芸諾抬手,拉了拉沈聰的袖子,沈聰這才神色稍霽,抬眸,鋒利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沉默不言,紅花上門與他提這門親事他立即拒絕了,這些日子賭場事兒多,阿諾膽小怕事更是離不得他,對娶妻一事兒,他從未考慮過,阿諾只有他一個親人了,若娶了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回家,他的阿諾,或許連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
家人,於阿諾來說是苦難,他擔心,多個人,多在阿諾心口上補一刀,最後,會要了阿諾的命。
因而,他並沒將親事放在心上,不成想邱老爹會親自上門和他說,邱艷沒了娘,性子軟好說話,嫁進門會與他一起照顧阿諾。
「聰子,你一大老爺們照顧妹子終有不便的地方,你每日在外邊打打殺殺,可曾想過阿諾一個人在家該是怎樣的提心弔膽?阿諾,這般的年紀,不該是如此性子。」
是啊,阿諾從前不是這樣子的,她聰慧靈動,小腦袋裡裝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會繞在他身邊求著和他一塊出門玩,言笑晏晏的喊她哥哥,什麼時候,阿諾連和人說話都不敢了。
抬頭,沈聰仔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來,新月眉,桃花眼,容貌還算清秀,此時,手足無措的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阿諾膽子小,不喜和生人說話,你先坐。」
聲音波瀾不驚,邱艷額頭卻冒出了細密的汗,拘謹的拉開旁邊的凳子,脊背筆直,神色肅穆,目光直直望著前方。
就像,他訓斥下邊做錯事兒的一幫兔崽子似的,眼下低眉順耳,背過身,又照樣鬧事,沈聰伸出一隻手,落在她肩頭,輕輕拍了兩下。
男子厚實的手掌打在她肩頭,邱艷側目,瞪大了眼。
「記住了,下回……」話說到一半,沈聰頓了頓,她不是場子裡的屬下,敲打她有何用?抽回手,正欲說點什麼,就見她挺了挺胸脯,擲地有聲道,「下回,我不會嚇著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