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被人弄得亂糟糟的,好似有小偷來過,柜子桌子弄得東倒西歪,衣服鞋子哪兒都是。兩扇門,也壞了,沈老頭垂頭喪氣,看著沈東和他媳婦進進出出的忙活。
沈家動靜大,照理說事情傳開,大家會議論紛紛,然而,所有人好似有默契似的,緘默不言,關於沈芸諾,更是隻字不提。
走在路上,邱艷察覺到不對勁,不遠處有兩個婦人明顯朝著這邊走,走了兩步見是她們又退了回去,撒腿就跑,好似有狗追趕似的。
昨日,她們還對沈西的事兒津津樂道,眼下,全轉了性子。
邱艷轉身,直覺是沈聰做了什麼。
昨晚,沈聰送刀疤他們出村,回來並未有任何反常,還細心的替沈芸諾夾餃子,不像發生了事的。
注意到一道探究的目光,沈聰並未理會,之後,場子裡有事兒,他許多時候不能回家,沈芸諾去青禾村他心裡踏實些,因而,邱艷叫沈芸諾去青禾村玩,他立即就同意了。
三個人,走得慢,到青禾村都快晌午了,在村頭,沈聰停了下來,將手裡的包袱遞給沈芸諾,裡邊裝了些銅板,以便沈芸諾用錢的時候有錢花。
「你住著,過些日子,哥忙完了,來接你。」耽擱了一日,再不去賭場,怕是亂了套了,往年,每每忙得腳不離地,他夜裡就在賭場睡下,倒床就睡,沒想過,沈芸諾在家會是如何害怕。
沈芸諾小心翼翼接過包袱,點了點頭,瞥了眼邊上看向其他地兒的邱艷,小聲道,「哥哥,你和艷姐也說說話吧。」
沈聰為人冷,掛著笑說出的話也是冷的,邱艷性子好,沈聰該好好待她,往後,多個人照顧他,比什麼都好,沈芸諾看得出來,邱艷心裡是喜歡沈聰的,喜歡一個人,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
沈聰摸摸她的頭,看向聽著聲後繃著身子的邱艷,淡淡點了點頭。
沈芸諾往前走,在一棵樹下停住,蹲下身,撿了根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
「我會照顧好阿諾的,你不用擔心。」邱艷低頭,望著自己鞋子,青色的鞋面,繡著桂花圖案,針線毛了,瞧著有些亂,上邊粘了根枯草,她抬起兩隻腳,拿鞋面磨著,初始,她最喜歡這雙鞋,花紋複雜款式新穎,可瞧了沈芸諾給沈聰做的衣衫,她便不覺得這雙鞋好看了。
突然,眼前多了雙手,粗糙修長的手指,握著只手鐲,銀色鐲子沒有款式,光溜溜的一圈,他伸著手,將鐲子塞到了她手裡。
他的指尖泛著涼意,刮到肌膚,叫她往後縮了縮,和掌中溫熱的鐲子,冷熱截然相反。
明明,鐲子該是涼的,而涼的卻是他的手,鐲子,卻帶著些許溫暖,她記著,他從懷裡掏出的鐲子……
「不用」邱艷抬起頭,將手裡的鐲子還給他,急急解釋道,「上回,你不是給了個盒子嗎?」
他送的聘禮豐厚,她不好意思再收他的禮。
沈聰挑眉,並不接,嘴角噙著愉悅的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鐲子沒多大的用處,你讓邱叔拿去當了,銀子你收著,用錢時拿出來周轉。」說著,又掏出幾個銅板塞到她手裡,完了,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