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諾,邱老爹喜歡得緊,一半是同情阿諾小小年紀遭遇的虐待,一半是阿諾乖巧,很難不叫人喜歡。
「勞煩邱叔了。」往回,他出門在外沒想那麼多,出了沈西的事兒,將阿諾獨自扔在家,他也不太放心。
吃過飯,沈聰挑著桶,邱老爹提著籃子出了門,這兩日正是撒種的時候,田野里人多,瞧邱老爹身後跟著個漢子,體型高大,遠遠瞧著,渾身自有股威嚴,明白那人是沈聰,頓時,眾人說話都小心翼翼起來。
平日幹活,田野最是熱鬧,這頭的說話聲能傳到那頭,今日去安安靜靜的,眾人低頭幹活,多是沉默,即使說話,也都壓著嗓音,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仿若會驚動身邊的洪水猛獸似的。
沈聰沒幹過農活,邱老爹讓他站在邊上,自己彎著腰,均勻的撒著,沈聰會意,抓了稻種,站在田的另一頭,撩起袍子一擰塞進自己的腰帶,蹲下身,一小點一小點,有模有樣的撒起來。
太陽翻過山頭,薄霧中,遠處的山清晰可見,樹木蔥蘢蓊鬱,隨風搖曳,愈顯青翠,廣闊的田野里,三三兩兩的莊稼漢子彎著腰,耕耘勞作,汗滑過臉頰,帶著莊稼人一年的期盼融入水間……
邱老爹擔心沈聰做得不對,特意起身瞅了眼,見他稻種均勻,不疏不密,心裡嘖嘖稱奇的同時有沾沾自喜,不愧是他的女婿,抬腳離開間,瞥見田埂上站著一人,略有眼熟,問沈聰,「聰子,瞧瞧是不是你認識的?」
那人站在遠處,邱老爹看不真切,只身形瞧著像極了那個臉有刀疤的漢子,這會兒,正伸著脖子,來回踱步,好似很著急的模樣。
聞言,沈聰直起身子,面色微驚,將手裡的稻種遞給邱老爹,手有汗,掌心黏了些稻種,他不緊不慢的搓下來,「那是刀疤,邱叔忙著,我問問發生了何事。」
這會,田野里所有的人都直起了身,萬籟俱寂下,邱老爹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好傳進了他們耳朵里,加之,沈聰那人在,旁人想不注意都難。
沈聰站在田埂,傾著身子,就著田裡的水盪了盪腳,穿上鞋子朝刀疤走了過去,走近了,瞧見刀疤臉上的神色,他眉目一沉,「怎麼了?」刀疤知曉他的性子,若非萬不得已,不會來這邊找他。
「場子出事了……」刀疤四下看了眼,湊上前,小聲說了場子裡的事。沈聰眉峰微蹙,臉上閃過濃濃殺意,「我忍著,他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了,走,我倒要看看他是何居心。」
沈聰朝田裡幹活的邱老爹喊了聲,背過身,臉上烏雲密布,加快了腳步,刀疤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也愁眉不展,一臉凝重。
第027章 正面交鋒
路上,刀疤又將事情前後一五一十說了遍,衛洪手裡的人得寸進尺,不僅藏了欠債的人不說,還有意挑釁,動作大了,難免傷及無辜,這回,打著旁邊看熱鬧的人,在村里被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