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邱艷和沈芸諾午覺醒了,仍不見沈聰回來,邱艷探了探鍋里溫著的午飯,覺著有些涼了,往灶眼裡添了把火,抬起頭,見沈芸諾站在門口,明眸皓齒,粉面桃腮,眼裡笑中帶淚得望著自己,邱艷詫異,「怎麼了?」
沈芸諾淚花一滾,順著臉頰滑落,邱艷大驚,上前握著她手,臉上儘是擔憂,「阿諾,怎麼了?」語聲一落,便被沈芸諾伸手緊緊抱住,隨後,耳邊響起若有似無的一聲哽咽,邱艷渾身一顫,跟著紅了眼,順著她的背,嘆道,「說什麼傻話,你和你哥是好人,都該長命百歲。」
安撫了沈芸諾會兒,邱艷領著她出門打水,怕沈聰回來鎖著門他進不去,邱艷便和沈芸諾去就近的小溝渠打了水,兩人提著木桶的邊,慢慢往回走,有了事情做,沈芸諾情緒緩和不少,洗衣服時,邱艷才明白,為何沈聰衣衫陳舊,卻看上去乾淨整潔了,沈芸諾沿著領子,到袖子,每處細細搓得乾乾淨淨,換做她,只怕沒有如此耐心,她洗衣服的時候留意哪兒是髒的地兒,著重搓,其餘的,隨意搓搓,久而久之,她的衣衫看不出來,邱老爹的衣衫一些顏色深一些顏色淺,便是如此來的。
跑了六回,打回來的水才夠洗衣服,擰乾水,晾在衣竿上,平日不覺得,曬沈芸諾的衣衫時,總感覺衣服要乾淨許多,而她的衣衫,反而顏色渾濁,沒洗乾淨似的。
手拍著衣服,聽門口傳來腳步聲,下午,邱老爹去賣地割麥子了,地里的活兒,邱老爹不讓她幫忙,一年到頭,春種秋收是最忙的時候,以為邱老爹,她抽回手,道,「爹,您坐會兒,我給您倒水。」頓了頓,抬起頭,呆愣在原地。
沈芸諾高興的喊了聲哥哥,沈聰緩緩笑了笑,問邱艷,「邱叔還在田裡?」
「沒,去地里割麥子了。」邱艷已回過神,轉身走了兩步以掩飾自己面上的羞紅,「我給你端飯菜去。」
「不了,我直接去地里,對了,割麥子的鐮刀家裡還有沒?」沈聰沒有田地,幹活要用的刀具家裡也是沒有的。
邱艷沈西兩口氣,緩住心神,轉過身去,如實道,「家裡就一把鐮刀,爹拿走了。」早些年,家裡有多的鐮刀,鋤頭,肖氏借著家裡幹活的就邱老爹一人,把多餘的借走了,從未提過歸還之事,邱老爹想著拿回來也用不著,也沒主動提,聽沈聰問,邱艷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茬了,張了張嘴,想讓沈聰去二房將鐮刀拿回來,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沒臉說出來了。
兩人畢竟沒成親,沈聰上門,肖氏當面不會說什麼,背過身,指不定怎麼編排他呢。
沈聰整日出門要債,形形□□的人都見過,看邱艷欲言又止便明白中間怕有事,「可是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