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說什麼?阿諾哥哥丰神俊逸,貌比潘安,兩人動了春心唄,我呸,不要臉的狐媚子,也不回家拿鏡子照照,尖嘴臉,薄嘴唇,一看就是命薄之人,自古都說紅顏薄命,豈不知長得醜的死得更快,盡肖想別人家的相公,不要臉。」蓮花也是氣極了,昨晚回家就與陸氏說了這事兒,陸氏讓她別管,犯不著和珠花斤斤計較,壞了自己名聲,她哪兒忍得住,昨日撲上去和珠花打了一架,何況如今又在邱艷跟前,更憋不住心裡火氣了。
拿出針線籃子裡的針線,抬眸,才發現邱艷眼含怒氣,分明是被氣著了,如此她心裡反而好受了些,拖著長音道,「你也彆氣著自個了,我被珠花噁心好長時日了,沒臉沒皮的,就該攆出村才好,阿諾哥哥生得高大威武,面若春山,哪是珠花那種壞心眼的人能配得上的?你和阿諾哥哥才是天作之合。」
聽她稱讚沈聰,邱艷面上反而不自在,挨著她坐下,得知昨晚她和珠花打了一架,不知為何,一顆心也蠢蠢欲動,恨不能打珠花一頓才好,然而,她畢竟從小性子良善,打人這事兒,也只能心裡想想,「往後離她遠遠的,方翠娘也琢磨給方翠說親了,和珠花一塊,親事上鐵定要受影響的。」
雖說都是莊戶人家,許多男子娶不到媳婦,對女子名聲一事兒不是格外看中,然而,越是有錢的人家越是注意女子修養,莊戶人家也分三六九等,珠花想要說門好親事是不太可能了,方翠娘從小重男輕女,誰家給的聘禮多,方翠娘鐵定會把她給賣了,方翠自顧不暇還能和珠花一塊亂嚼舌根,有她哭的時候。
以前,蓮花不省事,和邱長勝說親後,陸氏整天在她跟前耳提面命說了不少,蓮花心思一動,想清楚了其中道理,轉怒為喜,笑出了聲,「就該那樣才好,早點嫁出去,村里也清淨些。」
方翠娘想把方翠嫁到村里,奈何,方翠自小和珠花一塊玩,珠花名聲壞了,方翠多少受了拖累,同村的人不用特意打聽就知道方翠為人,誰家願意娶她?
說了幾句,蓮花愈發高興,把自己的針線遞給邱艷,「可惜阿諾不在,我還尋思著讓她給我看看繡得如何呢。」蓮花和陸氏說了沈芸諾針線活兒好的事兒,陸氏讓她多多請教沈芸諾,以後嫁人了,做衣衫鞋子也不會瞎貓撞死耗子般沒個章法。
邱艷斂了笑,想到沈芸諾,眸色閃爍,竟不知該怎麼說。好在,蓮花不是死纏爛打之人,三言兩語又說其他的去了,雨斷斷續續,濕著天,曬麥子的也只能歇了心思。
雨連續下了幾日,邱老爹日日去田裡放水,擔心秧苗壞了,地里點的玉米種,邱老爹去補了兩回,回來後,渾身上下濕透了,邱艷回屋給邱老爹找衣服,聽他唉聲嘆氣,邱艷以為點的玉米被雨水沖走了,誰知,竟是為著繳稅之事。
「這種天兒,麥子沒曬乾,不知多少人家要遭殃。」村子裡幾十戶人家,只有兩把連枷,輪著借,年年,為了爭連枷,打得頭破血流的事兒都有,速度慢的落在後面,曬麥子也晚了,年年都有來不及繳稅而不得不多繳一成的莊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