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遠,淚又在眼眶裡打轉,這時,沈聰從外邊端著餃子進屋,站在門口,啊的叫出了聲,沈聰失笑,「別驚詫,是你艷姐姐。」將喜帕擱在炕上,上前接過沈芸諾手裡的碗筷,嘴角抿著笑,瞧在邱艷眼中,隱隱覺得不對,又說不上來,朝沈芸諾去招手道,「阿諾,過來坐會兒,待會我去灶房幫你。」
沈芸諾臉上的表情怔怔的,許久才回過神,「艷姐,出門前,誰給你畫的妝容?」
一語驚醒夢中人,邱艷心念一轉好似全明白了,捂著臉,尖叫出聲,難怪沈聰揭開蓋頭會是那樣子的表情,聯想早上流淚時,低落在手上黑紅的淚,臉如著火似的滾燙,踩下地,到處找鏡子。
沈芸諾神色一怔,指著自己屋子道,「艷姐姐去我屋子吧,你的嫁妝還在院子裡,下午,我和哥哥幫你抬進來。」邱老爹給邱艷多少嫁妝,早前就和沈聰說過了,叫沈聰不用為邱艷特意準備什麼,他都備好了,不過,沈芸諾和沈聰商量,給邱艷打造了個衣櫃,剛打出來的衣櫃味兒重,安置在拐角的小屋子裡,還沒抬進屋。
邱艷奔去沈芸諾屋子,看清鏡子裡的人後,恨不得眼睛一閉就此暈過去,臉上的妝容散開,眼角豎著好幾條線,黑的,紅的,分外猙獰,眼圈猶如被墨水暈染過,層層黑色,深淺不一,嘴唇上的丹紅暈得周圍到處都是,看著鏡子裡的人兒,怎一個丑字了得。
沈聰端著碗,站在門口,看她坐在凳子上,撓頭拍臉,一臉懊惱,心裡有趣,「氣什麼,丑又不是老,那些年老色衰的婦人寧肯打扮得丑些也非精心裝扮後掩飾不住臉上的皺紋滄桑,你這般……挺好的。」
邱艷更是無地自容,憶起他說的那句「爹為你考慮得十分周全」說得不是嫁妝,而是出門前給她蓋了蓋頭,否則,頂著張慘不忍睹的臉出門,十里八鄉都知道沈聰娶了個其貌不揚甚至算得上醜陋的女子了。
手搓著臉上的胭脂,又急又氣,恨不得刮層臉上的皮,虧得蓮花說她比柳芽出嫁好看,多少是安慰她吧。
沈芸諾端著木盆進屋,裡邊有條巾子,溫和道,「艷姐姐,你洗了吧,你和哥哥說話,我去灶房看看熬的湯怎麼樣了。」今日是沈聰得大喜之日,上門祝賀的人少,而且沈聰不準備宴客,她念著,還是要好好恭喜二人的,至少,讓她娘也高興高興,那個溫婉賢淑的女子,會好好保佑她和沈聰平平安安的。
邱艷拂水洗臉,清涼透徹的水立即染了顏色,她臉色紅的能滴出血了,沈聰坐在桌前,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前,促狹道,「別擔心,阿諾不會往外說的,路上蓋著蓋頭,丑相沒人瞧去,怕什麼,我瞧著了,不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