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聰趁著這兩日在家去山裡砍柴,沈芸諾領著邱艷,細細解釋平日用的東西放在何處,邱艷認真聽著,沈聰沒有田地,糧食都是花銀子買來吃,開銷鐵定不小。
一圈下來,沈芸諾又大致介紹了村子裡的人,杏山村窮人家多,至少,條件比不上青禾村,窮鄉僻壤,大家的爭執多為了糧食,另邱艷驚訝的是,沈芸諾幾乎不和村子裡的人打交道,然而,她卻知曉村里不少事兒,依著她,估計什麼都不清楚。
介紹完杏山村的事兒,看沈聰挑著柴回來,屋後,隱隱傳來怒罵聲,邱艷側耳,握著沈芸諾的手,察覺到她雙手輕微打顫,面上卻兀自笑著,鎮定不少,邱艷正覺得疑惑,見沈聰摔了肩頭的扁擔,沉著臉,邱艷擔憂的蹙了蹙眉。
「我出門瞧瞧。」
語聲落下,沈聰轉身闊步而去,屋後,羅氏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扯著嗓門破口大罵,中午,沈老頭回家,咒罵沈聰不得好死,羅氏在旁邊附和,多問兩句才知今天是沈聰成親的日子,晌午那會她偷偷摸摸來過這邊,老遠就聞到屋裡飄出來的肉香,不由得想起前兩日,院子裡少了只雞,她和老大媳婦繞著村子裡里外外找了圈也沒發現,心思轉動,更是怒火中燒,沈聰自小就愛做偷雞摸狗的事兒,村里遭殃的人比比皆是,依著沈聰對她的恨,偷雞的確算他做得出來的事兒。
羅氏坐在石墩子上,手拍著大腿,念著自己被沈聰踢掉而沒了的孩子,罵著哭著大哭起來,「老天哦,我的命怎麼這般苦哦,都說老來得子是福氣,我造的什麼孽,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家裡的雞也被人偷了拿去做席面,自己窮得娶不起媳婦,竟打家裡的雞的主意,,睜開眼瞧瞧哦姐姐,你怎麼早早的走了,留下兩個孩子,我說都說不得……」
羅氏手捂著自己肚子,又罵那個殺千刀的害了自己孩子,不得好死,瑟瑟秋風下,身穿單衣的羅氏背靠著樹,落葉旋轉飛舞,腳下落葉疊起,頗有幾分蕭瑟與落寞,至少,看在循聲而來的人眼裡,羅氏是可憐的。
眾人唏噓感慨間,不免幫著憤憤罵兩句,羅寡婦坐在這地,罵的誰可想而知,有家裡遭了賊的開口幫羅寡婦說話,還未來得及收聲,視野中孔武有力胸脯橫闊的沈聰大步而來,如寒冰的眸子看得人遍體生寒,說話的人也忘記自己說到哪兒了,張著嘴,微睜著眼,雙腳不自主得往後退。
周圍,頓時萬籟俱寂,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