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諾打小不喜歡小偷小摸的行徑,莊戶人家日子都不好過,互相體諒,幫襯,大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好,後來,見慣了肖氏上門撒潑的作風,她又想著,如果有個人比肖氏更厲害,管住肖氏該有多好。
而今,身邊真的出現這麼個人,邱艷心底又有了其他期待,或許,人都是貪婪的,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她不該要求太多了,追出去,看沈聰換下來的衣衫鞋子放在木盆里,她目光一柔,才想起去灶房幫沈芸諾洗碗。
之後,抱著沈聰換下來的衣衫去了小河邊,雨勢小,好似霧氣似的落在頭頂,小河邊靠著杏樹不遠,樹下,一堆人坐在那兒,或靠著樹幹,或卷著煙,或做其他,邱艷緊了緊沈芸諾雙手,拉著她,硬著頭皮往前,經過杏樹下,明顯感覺大家都停下來望著她們,邱艷蹙了蹙眉,到小河邊還回望了眼杏樹。
她想到了邱老爹,撒了麥種,邱老爹從來不會空下來,找人串門聊天,給麥子施肥,除草,上山砍柴,於邱老爹來說,一年真正休息的時間要封殺後,山坳間堆積了雪,通往鎮上的路過不去了,邱老爹才會待在家,編背簍涼蓆,來年開春,拿到鎮上去賣,價格便宜,能掙多少是多少。
回過神,注意到周圍婦人的目光,邱艷微微一笑,拿出沈聰的衣衫和鞋子,放在水裡把多餘的泥洗了,才準備搓。
不想,下邊的婦人吆喝起來,「誰幹的好事,把河水都弄髒了,我都最後一遍了。」叫嚷的婦人二十出頭,瓜長臉,尖下巴,門牙往外凸著,看得出來,不張嘴,也能看到兩顆泛黃的門牙,這會兒,直起身子,雙手叉腰的瞪著邱艷。
髒水,是從邱艷這邊流下去的。
邱艷斜眼瞥了她一眼,慢悠悠解釋道,「這不好了?」小河邊洗衣服,衣服髒的,水也不會髒,不過很快就好了,何況,她看得分明,水流到婦人腳邊,已經清澈了,對方明顯存心沒事兒找事兒的。
「好了?什麼好了?我吃過午飯就來蹲著了,剩下最後兩件,因為你不懂規矩,瞧瞧我洗乾淨的衣服,又髒了,你好意思說其他?」婦人說話語速快,口齒不清楚,邱艷聽得含糊不清,隱約明白婦人說她不懂規矩,青禾村也有條小河,比這個稍微寬些,平日大家挨挨擠擠蹲在河邊也沒什麼規矩,她遲疑的看向沈芸諾,見她搖頭就明白,婦人故意說這番話是想先發制人。
邱艷鬆開手裡的衣衫,抬眸,目光陰測測的瞪著對方,「規矩?洗衣服還用規矩,小嫂子好好和我說說,讓大傢伙也聽聽,杏山村的規矩是怎麼回事兒。」
究竟是是她自己的規矩還是確有其事,說出來一聽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