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蹙眉,邱艷以為李杉會鬆動,不想口風如此緊,邱老爹在邊上聽著,睇邱艷一眼,幫李杉道,「聰子一年到頭都在賭場忙,能有多大的事兒,你別問東問西,真有事兒,聰子回來,你自己問他,沒得讓杉子難做人。」
邱艷撇嘴,轉過身曬衣服去了。
邱老爹急著回去,地里的麥子長勢不錯,他尋思著再灌幾桶糞肥,吃了午飯就坐不住了,邱艷想留他下來,對上邱老爹不容反駁的目光,欲言又止,起身,送邱老爹出村,忍不住鼻子發酸,田地事情多,家裡的親戚甚少有走動的,別人家去女兒家歡歡喜喜熱熱鬧鬧,邱老爹卻是孤零零的來孤零零的走,那麼長的路,說話的人都沒有,吃一頓又急急離開,她吸了吸鼻子,怕被邱老爹察覺,說起其他,「爹,蓮花心情不好,你讓她可以來這邊住兩日,我和阿諾一直都在呢。」和邱家的親事,蓮花存了多大的期待,這會兒就會有多失望,她擔心蓮花想不開做傻事。
不長的路,很快到了河邊,邱老爹回頭,看她紅了眼眶,心中一軟。
「我記著,你也回了,之後,你和阿諾別來河邊洗衣服,讓杉子挑水,燒熱了,在院子裡洗,河邊水涼,別生病了。」他是男子,有的事兒不好直說,沈聰又是個粗人,對女兒家的事兒更不懂,「你是嫂子,多多照顧阿諾,往後許多事兒還要你提點阿諾。」
邱艷好似有所了悟,神色不太自然,哽咽著聲道,「我知道了,爹,您慢些走。」說到這,邱艷又紅了眼,上前抓邱老爹的手,滿滿不舍。
「哭什麼,兩家離得不遠,爹得空了又來看你,菜地的菜種下了,熟了我給你摘來,缺什麼,回家告訴爹,家裡都有。」邱老爹順著它的發,感慨道,「你和聰子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邱艷喉嚨發哽,說不出話來,拉著邱老爹,不讓他離開,邱老爹便放下擔子,輕聲哄著,「多大的人了,河邊還有人看著呢,想爹了,回來就是,難不成爹還能走了不成?」
邱艷自小他一人帶大,最是孝順,邱老爹知她擔憂什麼,「我昨天去村頭買了條肉,前些年,怕你沒嫁妝,這會你也嫁了,手頭寬裕了,爹也吃好喝好,聰子給我買的酒喝完了,昨天又去村頭打了一壺,爹對自己好著呢,你別擔心啊艷兒。」
「您一個人,少些酒,醉了怎麼辦?」邱艷低著頭,吸了吸鼻子,穩住情緒抬起頭,這幾年,邱老爹老了許多,眼角細紋密布,不笑的時候也看得出來,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爹記著,沒有聰子陪我說話,喝酒也沒勁兒,爹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邱老爹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