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咬著牙,忿忿瞪著衛洪,餘光打量著沈聰,只待他一個眼神,立即撲過去打得衛洪滿地找牙。
「衛洪……」沈聰的聲音很輕,很淡,若非衛洪目不轉睛注視他,根本聽不清他口中喚的是自己的名字。
衛洪輕笑聲,「怎麼?什麼時候,沈聰說話竟和小姑娘似的,你這聲音,在順意賭場說話有人聽嗎?」
「衛洪,你嘴巴給老子放乾淨些,信不信老子打得你爹娘都不認識。」刀疤撲上前,被韓城死死拽住。
沈聰好似沒聽出衛洪話里的嘲笑,輕描淡寫道,「衛洪,你說,明天我帶人抄了你全家,再去木老爺跟前認錯,你覺得他會如何處置我,把我交給溫老爺?」
衛洪嗤鼻,他明白自己為何看沈聰不順眼了,永遠裝作副雲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實則,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罷了,「木老爺如何我不懂,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初生牛犢不怕虎縱然不假,可薑還是老的辣,沈聰,你未免太過自視甚高,今日這番話傳到木老爺耳朵里,足以把你踢出順意賭場了。」
沈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若不然,試試?」
衛洪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這時,幾個婦人沖了過來,欲和沈聰拼命,刀疤走上前,一腳將人拽開,定睛一瞧,怒斥道,「眼睛瞎了,哪兒都敢往上撞是不是?」
「天殺的,打了我兒子,我要跟你拼命。」外邊站著不少人,個個淚流滿面,目光怨毒,韓城明白過來,虎著臉道,「懷胎十月生下來怎麼說也是條命,放出來咬人就別怪人不客氣,你們真要是個分是非的,何不問問他們為何來杏山村,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今日的下場也是自己活該。」
一堆人躺在地上,不知多久了,渾身濕噠噠的,何氏瞧著自己面目全非的兒子,癲狂起來,「邱艷,你給我出來,你就是這般對待你堂哥的,你給我出來。」
何氏嗓音尖細,聽得沈聰皺眉,刀疤奔過去將何氏拎了起來,「還有臉叫我嫂子,管管你兒子,他真要有爹生沒娘養的,放老子這邊,保管替你教導得服服帖帖。」
何氏生性柔弱,加之多年受肖氏壓著,被刀疤一吼頓時沒了聲。
「衛洪,我怕沒告訴過你,如果我妹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不僅要你的命,你全家老少也一個也不會放過。」沈聰的聲音很輕,「當年順心賭場的人皆不敢來這邊搗亂,你該知道緣由的,這回,你過了。」說完,眼神落在旁側仇恨他的何氏身上,溫和道,「今日,誰在院子裡動了手,稍後,我會挨個挨個詢問,暫時不想多說,都回吧,來日方長。」
沈聰耐人尋味的瞅了眼衛洪,「場子裡的兄弟受傷,都會幫忙請大夫出銀子,順風賭場最近生意不錯,想來,不會差這些銀子,往後,錢花不出去,送幾個人過來由我折騰,真是個好法子。」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微微變了臉色,沈聰話里的意思是衛洪故意慫恿邱勤他們過來挨打的?
細雨中,雙方對峙,久久沒人說話,衛洪推開頭頂的傘,眼底閃過不愉,吩咐道,「把張三給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