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了,晚飯後由著沈聰洗碗,早早爬上床睡覺,睡著了,沈聰便拿她沒有法子,叫他剪她的指甲。
日子過得甜蜜,邱艷臉上掩飾不住的愉悅,她忍不住想,不去賭場了也好,沈聰不用到處奔波,喊打喊殺,省得她提心弔膽,惶惶不安。
兩人守著,踏踏實實過日子,平平淡淡到老也是種幸福。
晨光熹微,林間鳥兒嘰嘰喳喳,越過樹梢,留下一片顫動,清澈的河緩緩流淌,不遠處的小徑上,綠草如茵,田野上百花齊放,奼紫嫣紅。
男子挑著水桶,推開門,步伐矯健地走近處農家小院,灶房,已升起裊裊炊煙,聽到動靜,裡邊的婦人走了出來,抿唇沉思道,「你整日在家洗衣服,我都沒事兒做了,留著我來洗吧。」
邱艷站在門口,望著彎腰往木盆里倒水的沈聰,空閒下來,家裡什麼活兒都他做,她過意不去,朝沈芸諾屋子瞅了眼,門關著,屋裡依稀有響動傳來,沈芸諾小日子後,精神不太好,清晨睡得比平時稍晚,她輕輕喊了聲,「阿諾?」
「醒了嫂子。」屋裡傳來沈芸諾的應答,邱艷才收回目光,見沈聰端著凳子坐下,認真搓著手裡的衣衫,她暗嘆了口氣,走過去,跟著蹲下,撿了自己的裡衣,輕輕搓著,沈聰半句不提賭場,她過得安穩的同時又禁不住心思揣測是不是賭場出了事兒,抬起眼皮,不著痕跡望著他雋永雅致的五官,不得不承認,這幾日,他面容柔和了許多,周圍的冷意跟著消散,盯著人看時,不會再叫人覺得膽戰心驚,想了想,她眸光微動,狀似不經意地道「上回韓城幫忙買一袋子紅糖,我沒給他銀子,你遇著他,記得把錢還他。」
沈聰低著頭,面色不改的點頭應下,惜字如金。
邱艷垂眼,思忖片刻,又道,「也不知杉子的傷怎麼樣了,那天瞧著挺恐怖的。」
「沒事兒了。」仍然是簡短的幾個字,邱艷嘴角幾不可察的抽動了兩下,望著他濃黑的眉,若有所思道,「聰子,不若我和阿諾去青禾村就好,你忙自己的事兒,衛洪他們該不會再上門找麻煩了吧?」
這下,沈聰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了眸子,邱艷笑笑,暖暖的與他對視。
沈聰沉默不言,看向她精緻的眉眼,她清亮的眸子儘是小心翼翼,明明心裡想打聽他的事兒,又擔心他生氣而欲言又止,拐著彎試探他的態度,心思寫在臉上,一眼就看得出來,她不懂掩藏自己的情緒,突然,他就笑了,解釋道,「張三腿腳廢了,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衛洪管教不力,挨了訓斥,不敢再找你和阿諾的麻煩,別擔心。」
邱艷點頭,神色頗為複雜,正尋思著如何開口問賭場的事兒而不讓沈聰反感,卻聽他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去賭場了?」想到什麼他又添了句,「怕我掙不到銀子養你和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