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聰不計較他嗓門大,緩緩道,「咱都能想到往外邊討,衛洪卻冒死留下來,你猜是為何?」起初,沈聰以為衛洪逃走了,並沒當回事,在賭場混久了,自然而然懂得為自己留條後路,他早些年就看明白了,衛洪年紀大,在賭場多年,哪會不清楚其中利害,卻冒險留下來,不是衛洪不怕死,而是他篤定有翻身的機會,「虧得你沒下手,否則,這會你該遭殃了。」
刀疤不明白,「老子真對他下手,要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沈聰挑了挑眉,抿了一小口茶,皺眉道,「這茶是昨天剩下的?」放下碗,沒再動,衛洪受溫老爺器重背後還有原因,沈聰不緊不慢說給刀疤聽,刀疤睜大了眼,「不會吧,他竟有這個能耐?」學沈聰喝了一大口茶,隨即全吐了出來,碎罵道,「是沒錢了還是怎樣,這茶都壞了。」
沈聰不動聲色,「否則,這麼大的事兒為何溫老爺不計較,劉柄明明立了大功反而被溫老爺處置了?」沈聰頓了頓,「不過是我猜測的。」
刀疤信他的話,「你素來心思敏銳,從沒看錯過人,該是沒差了,你說木老爺身邊,衛洪會不會也有人,難怪早些年木老爺和溫老爺不相往來,今年改了性子,稱兄道弟的,若真是衛洪在背後搞的鬼,我們怕是有麻煩了。」
沈聰垂首沉默,想了想,道,「今年衛洪玩不出其他花樣,順風賭場雜事多,溫老爺放過衛洪,可賭場少的銀子衛洪得填上,自顧不暇。」
刀疤點頭,挪了挪凳子,朝外邊瞅了眼,問起另外件事兒,「上回你說咱賭場有包藏禍心之人,到底是誰,老子把他抓出來,保管要他半死不活。」
「再等等,衛洪那邊會有動靜的。」沈聰別有用意的看了眼刀疤,一字一字頓道,「咱多少年的交情,兄弟們也同生共死,別瞎懷疑人,你心裡藏不住事兒,容易惹麻煩,什麼事兒聽聽韓城的,方才那番話你說給韓城聽,多少年的思想,別讓杉子寒心。」
刀疤有心多問兩句,怕壞了沈聰的事兒,又忍住了,想到賭場給沈聰準備的年禮,起身回屋,背了個背簍出來,笑呵呵道,「這是兄弟們孝敬你的,對了,明年可以多做幾扇門,韓城他們出門要債,專門挑其中的門撞,你的門賣得不錯,可以做小扇點的,院子門大,房屋的門稍微小些。」
沈聰讓他們不遺餘力的想法子將門賣出去,還是韓城想的辦法,出門要債,瞅准了機會就踢門,那些門有些年頭了,一腳下去便壞了,他也不給對方機會,隨口就讓兄弟們把門裝上,開口要錢,還不出債不要緊,門的錢得立馬兌現,一來二去,有些人家的門都換了好幾回了。
長此以往,賣門能掙不少錢,雖然,要債還抬著門,多少有些不合事宜,不過能達到目的就好,和沈聰說了,拍著胸脯道,「這法子好吧,那些人捨不得花錢換門,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還能嚇唬人。」
沈聰抬手在他頭頂敲了下,刀疤以為沈聰不高興,誰知,沈聰勾著唇,嘴角緩緩揚起笑來,「做得不錯,明年的事兒明年再說,過年後和兄弟們來家裡,大家團年,家裡沒有走動的親戚,你嫂子也無聊,你們去了,給家裡添添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