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了,族長眼裡永遠看不起她和邱老爹,說話不給她們面子,邱艷想著沈聰說的,挺直了身板,她才不怕呢。
族長被邱艷噎得說不出話來,花白的眉微微一豎,像是要發火似的,邱艷不怕,朝彎腰拂水洗臉得沈聰道,「咱是不是回了?」
「回,怎麼不回,你嫁給我沈聰就是我沈家的人,邱家族裡的事兒你可說不上話。」沈聰三五下洗了臉,抬起頭,精緻如畫得眉眼冷冷掃過走廊的人,目光叫人不寒而慄,哪怕是族長,也在沈聰的目光下心虛的別開了臉,族長一輩子作威作福,自不會承認被一個晚輩的目光嚇得不敢與之對視,因而,嘴裡輕蔑的哼了聲,像是看不起,才把頭轉開似的。
沈聰擦了擦臉上的水,走到邱艷跟前,語氣柔和,「走吧,咱回家。」
邱艷點頭,任由沈聰牽著出了院子,聽後邊傳來族長氣急敗壞的聲音,「邱生,瞧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大庭廣眾之下和人卿卿我我,成什麼體統了?」
邱艷欲轉過身和族長爭辯,沈聰是他相公,她被她相公牽著怎麼了?沈聰像是明白她的心思,讓她別動,「走吧,之後他會轉過來求爹的,現在和他較勁做什麼?」
雖然沈聰常常說假話,邱艷卻信他這句是真的。
果真,不出三天,邱老爹來杏山村,說族長開口求他的事兒,「長勝的事兒,你大伯母不行參與,理由是長勝工錢高,大家沒分著一文,這會出事了才想起尋求族裡人的庇佑,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族長開口要幫長勝做主,結果,族長家的孫子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邱家還有好些人都遭了秧,昨晚,半夜了,族長來家裡找我,言辭懇切,求我找聰子幫忙,那麼要強的一個人,低聲下氣的和我說話,我這心裡,覺得心酸的同時又覺得出了口惡氣。」
邱艷勸道,「那些年他沒少給咱臉色看,爹應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算是他的報應了。」
邱老爹哭笑不得,「族長如果聽著你這句話,怕會氣得暈過去,對了,聰子不在家?長勝的事兒,鬧得族裡人人自危,你大伯母心裡也害怕起來,和你大伯去王家村看月兒,想請王秀才家裡幫忙呢。」
嚴氏還真是會算計,真以為田地掛在王秀才名下,就和王秀才是親戚了不成?「大伯大伯母什麼去王家村的?」
「今早,我出門來這邊,遇著她和你大伯出門,你幾個堂嫂心裡怕事,領著孩子回娘家住了,估計是你大伯母的意思,大人不要緊,小孩子出了事兒,一家子就散了。」嚴氏見他出門,還親切的和他說了兩句話,他簡單的吆喝句救了長勝一次,嚴氏認定那些人怕沈聰,知道邱老爹是沈聰岳父才不敢膽大妄為的,言外之意想讓他和沈聰說說,幫襯一把,青禾村人心惶惶,長久下去不是法子。
邱艷心底冷笑,「大伯母最是聰明,哪會捨得自己孫子孫女遭罪,就是不清楚,王家會不會答應幫這個忙。」王秀才看重名聲,哪會願意和那些人有所牽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鬧起來,也是王秀才吃虧,能考中秀才的人哪是泛泛之輩,嚴氏打的主意只怕要落空了。
「該是不會答應的,對了,聰子真沒有法子了?」邱長勝那孩子真老實,就是在蓮花的親事上做得不光明磊落,眼看著邱長勝被人欺負成那樣子,邱老爹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