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艷一覺睡得沉,院門外傳來婦人的破罵聲她才睜開了眼,自己摟著沈聰脖子,頭枕在他肩頭,動了動,脖子疼得厲害,鬆開手,看沈聰已經睜開了眼,她笑笑,「是不是外邊太吵,饒著你睡覺了?」
「沒事兒,咱也起了,我不在,她常常過來吵?」沈聰口中的「她」,自然就是羅氏無疑了,羅氏嗓門啞了,休息了幾天,邱艷以為她改了性子了,不成想今天又過來,如實道,「算不上天天,沒聽她嗓子啞了?才好呢。」
沈聰見她臉上並無半點不愉,心下吃驚,「你沒和她吵?」
邱艷手捂著自己脖子,左右動了兩下,疼得厲害,笑道,「她不在乎自己嗓子,到處罵人,我和她一般見識做什麼,聽聽就算了。」
她不和羅氏爭執有她自己的考量,將當日趕集的事兒和沈聰說了,「那麼冷的天,她坐在地上毫不含糊,也是身子骨硬朗,換做別人,估計早都生病了,我和阿諾沒搭理她,她就想了這麼個法子,還以為她多聰明,連我二伯母都比不上。」
沈聰抬起手,替她揉了揉脖子,感覺邱艷心境開闊不少,她可是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主兒,當日在杏樹下有人說他兩句邱艷都受不住,回頭拉著和人吵架,這會兒羅氏罵到門口了,她巋然不動,這般心性,的確不同了。
「你做得好,往後別搭理她們,鬧得再厲害,你不給開門她就沒有法子,下次遇著這種事兒,你到順意賭場找人捎口信,願意收拾她們的人多的是,保管要她們悔不當初。」沈聰手下力道輕,就幾下,邱艷脖子通紅,沈聰急忙收了手,道,「估計是落枕了,你別亂動。」
邱艷覺得也是,穿好衣衫下地,院子裡,沈芸諾正在掃雪,不薄不厚的雪剛好蓋住了昨晚她和沈聰的腳印,沈芸諾見沈聰也在,面上十分歡喜,家裡有人在,她睡得熟,直到聽到邱艷出門倒水她才醒來,以為是家裡來了小偷,起來看了看,聽屋裡傳來沈聰的聲音,才回屋接著睡覺了。
「雪不多,不用掃,吃過早飯了沒?」
「沒呢,在鍋里溫著。」
沈聰點頭,一步一步往外邊走,門外的羅氏好似有感應似的,站起身,撒腿就跑,跑得太快,不小心被腳下的雪滑到,整個身子趴在地上,沈聰推開門,嘲諷道,「後娘跑什麼,我在家,有什麼話,好好說啊,聽說你院子裡少了東西,難怪來這邊鬧,以為是我拿的?就沈家的窮樣,我還看不上,若被我知道,你再過來不依不饒,下次,沈家丟的就不知雞了,鍋碗瓢盆我都不給你們留下。」
羅氏掙扎兩下才爬起來,撒腿就跑,步伐踉蹌,邱艷走出來瞧個正著,感慨道,「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你不該出聲的,由著她罵一整天才好,罵夠了,自己會休息。」
沈聰往她身側走了一步,替她拉了拉領子,溫聲道,「回屋吧,也是她嗓門太難聽了,你和阿諾聽得下去,我卻是不行,換個聲音好聽的,我怕是懶得與她計較。」
邱艷好笑,知道他道理多,也不和他鬥嘴,沈聰要去井邊挑水,邱艷拉著他,「我和你一塊去瞧瞧,我也能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