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背身而立的沈聰和刀疤轉過身來,刀疤朝邱艷揮手,撓了下自己後腦勺,略有侷促道,「不用不用,手裡頭還有事,謝過小嫂子了,我下回再來。」刀疤說的實話,封山了,他們不住在鎮上過年就是因為村里債沒有收回來的緣故,否則,誰願意住在村里整天聽一群長舌婦東家長西家短的,尤其,今年順風賭場烏煙瘴氣,他們賭場生意好,銀子源源不斷的往兜里塞,想著錢,刀疤興奮起來,轉頭,大步朝外邊走。
邱艷搖頭,看沈聰轉身回來,她回堂屋收拾碗,碗裡的水沒有動,邱艷將其倒了,扭頭,沈聰已到了跟前,邱艷抬起頭,溫和道,「下回,讓刀疤他們過來吃飯,你甚少去賭場,還給你分錢,傳出去,不太合適。」
沈聰眼裡閃過一瞬的詫異,隨即泯滅,沉靜道,「成,我與他們說說,他們肯定高興,一幫人就喜歡白吃白喝。」以前,她向來不管這些事兒,更別說賭場裡的人了,想到什麼,沈聰眼神亮了起來。
「他們以前常來家裡嗎?」問完,邱艷想想不太可能,沈芸諾膽小怕事,沈聰不會讓那些人來嚇著沈芸諾,不等沈聰回答,她又緩緩道,「成,你和他們說說。」
說起來,沈聰一年四季沒有空閒的時候,天冷,堆著的木材沈聰又往裡挪了些,想年後再挑個時間全部做成門,這會卻是不行,他得去山裡砍柴,明年一年的柴火都是這會兒積攢的,沈聰養成習慣了,不砍柴,心裡不踏實。
邱艷早上起得早,收拾了屋子,和沈聰一塊上山,偶爾沈芸諾也會跟著,三人有說有笑。
日子恬淡而寧靜。
天寒地凍,四處白雪皚皚,邱艷在屋裡不想動,聽著外邊的敲門聲,邱艷大聲問了句,得知是裴征,想來送年禮來了,邱艷及早叮囑過沈聰,讓他留裴征下來吃飯,裴家的情形她明白,宋氏摳門,沈老頭又是個怕媳婦的,裴征送的年禮不會好到哪兒去,別給人臉色瞧。
回想起定親當日,邱艷的反應,她覺得自己稍微過了,裴家的聘禮不豐厚,可家裡不差那些,她用不著擺臉色,得罪了宋氏,往後沈芸諾嫁過去,宋氏只會為難她。
她和沈聰埋怨自己當日的行徑,沈聰站起身,多看了她兩眼笑著道「你是阿諾嫂子,想拿捏他們乃人之常情,若對他們好言好語,宋氏得寸進尺,還以為咱沈家是個好欺負的,大多數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強她就弱了,你那日表現挺好。」
邱艷難得聽他認可自己,臉色微紅,「是吧,阿諾真要是在裴家被他們欺負,我鐵定是不依的。」話完,催促沈聰給裴征開門,她去屋裡找沈芸諾出來。
裴征人不如沈聰壯實,一身粗布麻衣,上邊縫製了好些補丁,甚在洗得乾淨,瞧著清清爽爽的,邱艷讓他們進屋說話,給裴征倒碗水,轉而去灶房忙活,趁機和沈芸諾道,「家裡買回來的布料多,你給裴征做做身衣衫吧,你嫁過去,偷偷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