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艷搖頭,心裡憐惜邱月年紀輕輕就死了,撐著坐起身,頭痛欲裂,問道,「什麼時辰了?」
「還早著,你躺下繼續睡,我出門給你端早飯。」沈聰站起身,收拾了旁邊盆里的水,水已經涼了,他擰起巾子,端著木盆走了出去。
沈聰倒水去灶房打熱水出來洗漱,見邱艷穿著一新,雙眼紅腫的倚在堂屋門框上,沈聰皺眉,沉聲道,「你身子不舒服,回屋躺著。」
邱艷搖頭,堅持要回青禾村,身子搖搖欲墜,沈聰大步上前,騰出手扶著她,聲音隱隱帶了怒氣,「你昨晚燒了一整晚,不怕燒成傻子,今日儘管走,看誰管你。」
邱艷身形一僵,昨晚的事兒她沒有印象了,只記著沈聰面露凶光像要收拾她,她怕得哭了出來,接下來的事兒完全不記得了。
「她一個無兒無女的人死了,你去做什麼,不去。」沈聰聲音冷,聽得邱艷渾身一顫,低下頭,小聲道,「她畢竟是為了我才死的,我不去看她……」
「她為了你才死的?」沈聰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抬眉,盯著垂首面露愧疚的邱艷,氣得恨不能捶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邊到底裝了什麼,東窗事發,邱月自己承受不住,能怪誰,自怨自艾把自己折騰沒了,和她們有什麼關係,沈聰竟然不知道,邱艷心裡竟然存著這種想法,難怪年後她一直悶悶不樂,癥結竟然在這兒,「你是不是也埋怨我,當初我早些時候攔住他們,或許之後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邱艷抬起頭,緩緩搖了搖頭,嘆氣道,「你做事有你的的一套方法,我怪你做什麼,她年紀輕輕就死了,我想起來,心裡難免覺得傷感罷了。」
沈聰反過來問邱艷,「如果你是邱月,你會想出這種害人的法子嗎?有的事兒你好生想想,有的人心思是歪的,做什麼都不正,人如果沒有害人之心,哪怕餓死了也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你想想,邱月有今天,難不成是王旭逼的她不成?是王田跪下來求她的不成?只怪她自己。」
說完這句,沈聰鬆開手,擰了巾子洗臉,不再和邱艷說話,邱艷性子善良是回事,不該恩怨不忿,惡有惡報,人人都反過來為那些自食其果的惡人說話,有朝一日,惡人捲土重來,傷著的只會是自己。
邱艷面上神色怔怔的,眉頭緊鎖,好似有化不開的愁緒,沈聰洗漱好,本想直接進屋不管她,見她楚楚可憐的站在那兒,好似風就能將其吹倒似的,又於心不忍,沉著臉,擰了巾子,一把扔她臉上,粗糙的手隔著巾子在她臉上揉了兩下,怒道,「人心險惡,吃虧了再反過來後悔就晚了,你問問邱月,她可後悔當日那般對你下狠手?不說你,珠花不無辜?懷著孩子,再有幾個月就能當娘的,平白無故的沒了,珠花為了救你不假,她不救你,邱月也不會放過她,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以為邱月是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