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是在午時後來的,沈聰請了隔壁村的木匠過來修葺窗戶,邱艷在沈芸諾屋子睡覺,進了院子,何氏左右瞅了兩眼,問起邱艷來,「怎麼不見艷兒。」
邱榮邱貴在賭場栽了跟頭,何氏蒼老許多,邱春成親後,一直鬧著分家,邱榮和邱貴受傷,真分了家,家裡幹活的人都沒有,雖說她跟著邱春,村子裡的人不會說什麼,可跟著三兒子,傳出去不好聽,加之,邱春被他媳婦拐偏了心思,性子不似以往孝順,跟著邱春,何氏覺得以後肯定沒有安生的日子過,說什麼,她都不肯分家重生五歲之農醫商女。
沈聰指了指邊上的屋子,壓低聲音道,「艷兒懷著身孕,每日都有午休的習慣,在屋裡睡覺呢,三伯母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的話,可以先去堂屋坐著,等艷兒睡醒了再說。」
何氏搓著手以緩解心下不滿,她瞅著時辰過來想著這會兒邱艷吃完飯沒有再忙,天下著雨,邱艷哪兒也不會去,正是她好說話的時候,不成想,邱艷竟然在睡覺。
「那就不打擾她算了,與你說也是一樣的。」何氏兩個日子可謂都毀在沈聰手裡,沈聰算得上是她的仇人,可是,在沈聰跟前,何氏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邱貴受傷家裡得到了一筆賠償,邱榮成了殘廢保全了手裡的銀子,錢財乃身外之物,何氏以前不明白,待懂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比起能走能跳的長勝,何氏寧肯家裡沒有那些令人眼紅的田地,換邱榮邱貴好好的。
沈聰頷首,領著何氏進了屋子,開門見山道,「三伯母所求之事我沒有辦法,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何仁他自己去賭場賭錢,輸了借了銀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有什麼好爭辯的。」沈聰拉開凳子,桌上攤平了一張又一張布料,沈聰讓何氏自己拿凳子坐,他坐在桌前,右手從碗裡抹了米湯,緩緩澆灌在布料上,然後一層一層推平,做鞋墊子的,布料得粘在一塊才行,中午的時候聽邱艷說起,他主動攬了這件事情做,聚精會神的模樣叫何氏愕然,粘布的活兒都是家裡的婦人做的,甚少有男子地這種事感興趣,她看沈聰低著眉,神色顏色認真,何氏沒回過神來,「你會做這個?」
邱老爹一個人拉扯邱艷長大,這種活計邱老爹也是不會的,她以為沈聰整日不在家,家務活甚少有他會的,更別說需要人集中注意的針線活了。
沈聰淡淡嗯了聲,手輕輕壓著布料,從里往外推平,確認布料之間沒有凸起後,才抬眸,和何氏道,「何仁的事情我無能為力,三伯母真有心思,想法子幫著湊夠銀兩才是當務之急。」
三房買了田地,邱春成親,沈聰清楚三房還有銀子,說什麼買了田地手頭不寬裕不過是應付村里人的一套說辭,邱貴受傷,上邊有人盯著,衛洪賠了不少銀子,加之邱榮從賭場得來的工錢,加起來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