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胤頓時膛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娟媽其實從頭到尾都在門外聽著,見屋子裡兩個人吵了起來急得在外面捏了一把汗,這時聽到小姐說出這種話,裡面氣氛愈演愈烈,她推門進去,攔著小姐道:“小姐,你不要說這種話氣老爺了,快向老爺認錯。”
娟媽勸著她,可是她一時心高氣傲,不肯服軟,揚起臉看著沈飛胤。沈飛胤扶著桌子,讓娟媽出去,娟媽走到門外也不敢輕易走開,怕裡面出什麼事,一直在外聽著裡面的動靜。
沈飛胤緩了一陣子,慢慢向前走,對女兒道:“你長大了,有本事了……是誰把你教成這樣?是不是你那個叫方世儼的同學?”
沈丹鈺面露疑惑,道:“為什麼要突然提他?”
沈飛胤道:“我知道你跟他走得近。我原以為你們只是同學間的友誼,卻沒想到你會被他帶入歧途……這次□□就是他跟另一個人帶頭的吧?”
她說:“那又怎樣?”
沈飛胤拂袖,書桌上的筆硯紙墨倏然摔在地上,他怒氣上頭,對她命令道:“你以後不許再見他!”
她心下愴然,沒想到父親如此蠻橫不講理,她道:“現在跟以前不同了,父親,你無權干涉我的自由,跟誰交往!”
沈飛胤只覺得胸口悶得慌,連連點頭道:“好啊,原來你真跟那小子有私情……我告訴你,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早就給你訂了一門親事,等你上完兩年的學,你就要許給鹽商盛家的長子。”
她怔忡,沒想到,萬萬沒想到,竟從父親口中得知這個消息,而她根本不認識什麼鹽商盛家。她呆了半晌說道:“我不,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嫁的!”
她是慌亂中說出來的,而沈飛胤也跟女兒嘔著一口氣,沖她吼道:“除非我死了!”
她一愣,跑出書房,也不顧娟媽喊她。沈飛胤在書房裡喊道:“隨她去!婚姻之事我不會由她的!”
沈丹鈺卻只是跑回自己房間,撲到床上蒙著臉大哭起來,捶著枕頭撒了好一會兒氣。娟媽不過一會兒就來看她,見屋門反鎖,又聽了聽門裡的聲音,裡面輕悄悄有哭聲,她在外邊勸了幾句,小姐也不理她,只好憂心忡忡回去勸說老爺。
第二日一早,父女倆在一桌吃飯。因為昨晚吵了一架,他們互相誰都不理。而沈丹鈺哭了一晚,眼睛腫的和桃子似的,一頓飯下來她都低著頭,草草吃完就上學去了。
娟媽收拾她的碗,猶豫很久對老爺說:“老爺,你怎麼都不跟小姐說會兒話?你看小姐眼睛都腫成那樣,怕是昨晚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