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翌說人救下來了。會知事想了想對他說:“我明日就派人上山,然後在山下訊問這段時間有什麼人上山。陳大少爺,這事你就放心,若不是你,就看在她是唐先生的女兒份上,我也會派人連日找出兇手的。”
陳舒翌走到門口邊和他談話,他們兩個人放低著聲音,陳舒翌說:“恐怕找出兇手不容易。”會知事道:“我會盡力。”
陳舒翌很快就從裡面出來,坐回車裡。司機問他接下來去哪裡,夜已深,天空只掛著一彎明月,陳舒翌很快說:“回家吧,明日我還有公事。”
山中夜風料峭,樹影映進車裡。司機開了一程現在返程,汽車前燈照著前方,唐夫人只是著急,攥著自己的手,一直望著外面。陳夫人見她心急火燎擔心女兒,不停催促司機開快點。可是這汽車一路開來忽然車子拋錨,熄了火。周圍只有這麼一條出山的路,唐夫人更加急了,司機去檢查車子,她們都下了車,陳夫人把自己的披肩給她,唐夫人早已六神無主,只是一味著急,司機還沒有修好車子。
就在她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遠遠地就有一輛車從後面跟過來,那是唐家的車子。司機一直跟她們的車出來,司機在裡面看見夫人,唐夫人上去叫停他,她們二人趕緊上了車,一路開去。
陳家的山上也是一夜都未閉燈。陳明忠和陳曄平在樓下,陳曄平勸父親去房裡睡一會兒,可陳明忠哪還有心思睡覺,應舒賀對他說:“你這樣可不行,既然人已沒事,天色已晚,我們就去歇一會兒,反正有成南在這裡。”
陳明忠看了一眼陳曄平,最後站起來慢慢上樓,陳曄平跟他們上樓,陳明忠和應舒賀先去休息。陳曄平開了門進去,裡面有一位用人在服侍唐琪,雖是這麼說,但也是看她幾時醒來。
用人見陳曄平進來,陳曄平先讓她下去,自己在這裡照看她。用人下去後,他才發覺屋子裡如此安靜,耳畔只有她虛弱的呼吸聲,他看向她的臉,一時回憶不自覺地湧上來。
他和她九歲相識,若說關係相甚,他總和同齡的男孩子玩在一起。她那時年幼,因著父親的關係,很多人與她交朋友,她總是被身邊的人寵到天上。他還記得有一日,十歲的唐琪來問他,為什麼總是不理會她,他當時不屑一顧,只說不喜歡和女孩子玩。當她被一群人簇擁的時候,他獨自在一邊。怕是唐琪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接近他,可能覺得他一個人很孤獨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一起去玩,一起放風箏,他們爬上圍牆,他在下面接住她,他們二人看似青梅竹馬,但他們之間總隔著一層。這麼多年了,唐琪還是時不時來找他,他本來還不明白……直到他看見她身上帶的懷表……他想著想著有些瞌睡,倚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在叫他,他只覺得這聲音如此親切又熟悉,突然讓他想起什麼人,只是又聽見身邊有個真實的聲音喚他,他才忽然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