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儼說:“我會去看你的,我主要是現在公務在身,多有不便,你在那裡要好好的,吃住都不要擔心。”她同意了。他們一塊兒走出來,下了樓梯,門口有一輛車在等著,上車前沈丹鈺又回頭看了他,方世儼對她微笑,說:“我很快會去找你。”然後扶她進車,她坐了進去,方世儼對司機說:“開車小心點。”
司機回了句“是”,那車慢慢發動,她一個人坐在車的后座上,不知為何,忽然心裡空蕩的不安又湧上來,她想隔著車窗看方世儼一眼,可后座兩邊窗戶都拉上了車簾,關的死死的,她只好作罷。
司機把手伸出窗外,崗哨接過派司查看,然後挺直身子朝裡面敬了禮,放他們通行。戒嚴後的西區入城時增派了不少衛兵,但一進城絲毫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擺攤的小販和走在街上的行人一如往常,沒有受到任何戒嚴後的影響。
全大成開了一晚的車過於疲累,中途不時用手揉著眼睛,加上陽光太刺眼,他不得不把手邊的墨鏡戴上。
他把車開到地點,看著陳曄平下車,然後自己開車停到一個地方去。
應侍生把他帶上二樓的一個小套間,這裡的走廊又窄又暗,連腳下的地毯顏色都看不清是什麼顏色。他一路走上來,隱約還能聞到樓下咖啡廳的咖啡香味。他看著門上的金色號碼,扣了兩下門,隨即門被打開了。
窗簾全開,光線直悠悠地朝門□□來,窗前的人負手轉過身,他嘴唇上的鬍子牽動,露出一抹笑容。開門的人走了出去然後帶上門。
他們兩個人站了片刻,窗邊的人伸出手指了旁邊的沙發位置,然後走過來,田兆年邊說邊理自己的中山裝,對陳曄平說:“這次回來的有點晚。”
陳曄平只得說:“那怨不得我,這段時間管控那麼嚴,光是出城就有兩個崗哨。說起來,還不是怪您。”
田兆年哂笑,然後指著他說:“不錯,會和我頂嘴了。”他的語氣平淡,陳曄平和自己說話多有無理並沒有怒意。陳曄平摘下墨鏡坐在沙發上,他突然挑起眉毛再加端詳,對眼前這個少年又有了新一番的審視,他道:“半年不見,你似乎變成熟了。”
陳曄平下意識摸了自己的下巴,笑道:“拜您所賜,我半個月都沒好好睡過覺了。身上這身行頭得穿了四五天了,我可有一段時間沒照鏡子了,身邊的姑娘嚇跑了倒沒事,連我自己也受不了自己。”
田兆年大笑起來,桌面上預先擺著兩杯咖啡,還有餘溫,田兆年端起來抿了一口,笑意不減說:“你可別這麼說,我讓老應去打離渡口,那本是該讓你去的,不然你怎麼可能那麼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