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了一下,從嘴裡緩緩說:“學長……”
皮皮看見了她,沖她招手,那個男人也看過來,笑意凝在彼此的臉上,馮深卻很快恢復笑容,走過來和她打招呼,說:“沈丹鈺?你怎麼在這兒?”
沈丹鈺見到馮深,意外又驚訝,她說:“我還要問你呢,學長,你怎麼也在這兒……”她忽然瞧到馮深手臂上纏著繃帶,馮深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說:“西區戒嚴打仗,我不小心受了傷。”
原來神父救的人是他。
那一瞬間她覺得這個世界真小,小到分別的人再次相遇,命運在無形中織了網,讓或許早就不相干的人再次順著這條網相遇。
不知這是不是就叫緣分?
想到這裡,她忽然笑著低下了頭。他們和皮皮玩到晚飯時間,最後兩人繞著草坪聊天,珊瑚色的夕陽照著殘壁的圍牆。
全大成掌握方向盤開出大路拐彎,陳曄平在後面看圖紙,過了一會兒他看得有些疲累仰面把頭倚在靠枕上休息。
全大成從後視鏡里觀察,過了片刻,他叫了聲,陳曄平只“嗯”了一聲。全大成吸了口氣,像是要說一件極為艱難似的事,他道:“眼下西區在打仗,那些反派黨被打得七零八落不知道藏身何處,可是……現在這種情形讓您去江平奪物資是不是有點……冒險?”
他話說的婉爾,陳曄平何常聽不出他的話外音,他睜開眼說:“你不知道現在離渡口缺槍火物資嗎?我要是不答應,在前線的人怎麼辦?”
全大成默然,他知道應舒賀眼下在離渡口生死未卜,那裡的通訊設備在兩天前就斷了,打出去的電報都收沒有回應。他也知道憑應舒賀和田兆年的交情田兆年不會撒手不管,於是讓陳曄平搜集一批軍火物資。可這批軍火物資需要去那麼偏僻的地方,而且還不知道那批物資真正的藏身之處,很有可能遭到埋伏,他們的人手無從估計,幾乎都是從這次戰場上敗下的逃兵,而陳曄平不可能不清楚其中要冒得危險。
全大成心中憂色,把車開進大本營,外面的士兵肅穆的立槍敬禮,車子從他們面前駛過,院子裡乃至周圍都有一種令人屏息靜氣的緊張感。
他們走上樓,全大成注視周圍的異常。辦公室有一人打開門,看到他們回來,紀子面露微笑,朝他們鞠躬,說道:“你們回來了。”紀子立在門側讓他們走進去。
陳曄平進門就脫下外套,紀子在後面接過,看著一塵不染地桌面,文件也整理的井然有序,陳曄平走到座位上,他還未坐下就說:“你動過我桌上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