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覺得好笑,問道:“你為什麼把他們兩個人放在一間屋子裡自己出來了?你不怕出事呀?”陳曄平假裝聽不懂,他剛喝了幾杯酒的原故,陸續給自己斟了好幾杯茶,隨口答道:“能出什麼事?”她卻表現的有些急道:“那可是顧師長的姨太太,放他們兩個人在一間屋子裡,若是出了什麼事,成何體統?”沒防備陳曄平忽然笑了出來,茶水灑在自己手上,他趕快甩了幾下,沈丹鈺見他笑成那樣,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一臉迷惑看著他,道:“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他們孤男寡女待在一間屋裡,你真放心?”
陳曄平笑意漸漸收斂,他好久都沒有這麼笑過了,難免情緒波動竟沒顧慮自己的舉止,他伸出手在她額上點了一下,忍笑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她表情有些怪怪的,怔怔看著他,他開始下意識察覺過來,慢慢調整情緒,她低下頭,尷尬到不知該怎麼辦,她垂下的睫毛在臉上形成倒影,清晰的看清皮膚上的細碎絨毛,他手不由得緩緩握緊,恍然記起幾月前他第一次見到她,可是那時她見到他的眼神猶如看見野獸的小鹿,眼中滿是慌張,像此時此刻一樣低著頭,目光游離。
過了一會兒,她側過身咳嗽了一聲,陳曄平也收回眼神,她想打破這個氛圍,才說:“今晚到底為了什麼事?”
陳曄平靜靜喝著茶,又如平常的態度,他不至於這個也瞞著她,對她說:“裡面正在上演一齣戲。”她道:“戲?”他點點頭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此時屋子裡朱副師儼然嚇了一跳,剛喝過的酒也醒了大半,他在屋子裡徘徊,手裡拿著那兩份信件,眉頭緊皺呼吸也開始急促,然後他坐到凳子上,又警備的眼神看著白秋水,道:“你可確定這是真的?”
白秋水哭了一會兒方已經用手帕擦乾了,她點頭,朱副師把信件拍在桌上,語重心長說:“顧姨太太,我朱某人雖未上過正經學堂拜過名師,但,你也不能以為我好糊弄啊。”
白秋水驚愕看向他,問:“此話怎講?”
朱副師兩手搭在大腿上,對她說:“我只是個副師長,能從寒谷關活著回來已是老天開恩……可是顧姨太太。”他聲音放重道:“憑這兩封隨便找人就可以造出來的信件,你就想讓我上去揭發顧師長是日本那邊的奸細?我還沒蠢到這份兒上吧?而且你還是顧長生的姨太太,你會蠢到跟我一個外人來揭發自己枕邊人是奸細?”
他氣憤的站起來,隨手把信件推到地上。白秋水極是失落,緩緩彎腰把它們撿起來,走了兩步道:“他是我夫君沒錯,我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當我知道他在寒谷山失蹤了之後日夜難眠,二太太幾日裡人也變憔悴了。想想我們兩個女人以後該怎麼活?我也十分著急……這兩封信件還是我在他衣服夾層里找到的,朱副師,這若是假的,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我今日來找你,其實目的只有一個,就想找到顧長生,我不相信他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會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