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晴見沈丹鈺只是咳嗽兩聲,卻遲遲不醒,聽了何程的話心裡更是干著急,又不知如何替沈丹鈺辯解。馮深聽何程罵自己疏忽大意,最後只能說:“那我們要拿她怎麼辦?”
何程聽見他這麼說,回頭看向屋子裡的人,猶豫很久,就要說出來,寶晴突然走出來,滿是憂慮對馮深說:“學長,小鈺她不是那樣的人,你心裡也很清楚啊,不是嗎?”
馮深皺著眉頭不回答她。何程卻聽不下去,一時間煩躁,跺腳道:“好了,好了,我們現在關心的應該是我們,先別管這個女人……我們明天太陽落山前一定要出城,先想想我們如何出去。”
馮深道:“其他人呢?”
何程從身上拿出兩張通行令,放到桌上說:“我們三個人,只能出去兩個。”
這對他們無疑於噩耗,本來他們還能沉得住氣,眼下寶晴也不安起來,這意思就是說他們其中一個必定不能走。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那小段蠟燭也只剩一點,窗外的月亮格外明亮,照進這個破舊的房子裡。
寶晴的鞋底摩挲著腳底下凹凸不平的泥地,她緩緩說:“你們走吧。”馮深抬眼看她,眼裡不知含著什麼,只說:“要留也是我們兩個人中的一個留下,怎麼能拋棄你一個女孩子?”寶晴欲言又止,何程倒是行事果斷,道:“我留下,你們走。”馮深對他說:“不行,組織不能少了你。”何程似有不悅,攤手道:“那能怎麼辦?反正我們三個人是不可能一起走的,總得有一人留下來。”
屋子裡只剩下沉默,三個人都不再說話。月亮偏移,光線斜斜打在牆壁上,蠟燭滅了,天方漸明,終於等來鳥兒的叫聲,天光乍亮,他們一夜都未睡。
沈丹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板床上,周圍極是陌生,依稀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心裡緊張,但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所以也不敢亂動。等到外面的聲音停下來,四下寂靜,沒有人開門,她才開始回憶自己經歷了什麼事。
她只記得自己被那個人打昏,之後什麼事都不記得了……她試圖下床,還未起身頸後突然猛烈地痛楚,於是又不甘心躺了回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寶晴見天亮了,她兀自站起來,把屋角撲滅的柴火重新燒起來,煮了一鍋熱水,他們坐了一晚上,什麼都沒吃過。她端了一碗水進去看沈丹鈺,人剛一進去,發現沈丹鈺不知何時醒了,半倚在床上。
沈丹鈺本來不知道何去何從,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心裡卻是緊張的撲通直跳。等門一開,驀然睜大眼睛——是寶晴。
寶晴驀然開朗說:“你醒啦。”
沈丹鈺怔了怔,有些語無倫次,說:“你……怎麼會是你?”
寶晴幾乎興奮的跳起來,她說:“是我,我是寶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