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曄平這麼一發落,全大成仍舊憤憤不平,他把門關上後,對面病房的護士正走出來,他上去道:“她怎麼樣?”
護士摘下口罩說:“人沒事,只是簡單的發燒而已,給她打了一針退燒劑,很快就會好的。”
護士走了之後,全大成叫了兩個衛兵把守她的病房,離開前對他們下令說:“我沒回來之前,誰都不准讓她出來。”
刺眼的光芒總是耀眼,使人睜不開眼,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池塘里的荷錢上立著一隻蜻蜓,池邊一隻青蛙跳入水中,泛起一圈圈漣漪。日光似是奪目,水珠子從她臉上顆顆落下,她吐了幾口水,終於爬上岸來。男孩站在岸上等她,他伸出一隻手拉她起來,他手裡捏著一塊白手帕替她擦乾臉上的水珠。她沖那人一笑,嘴裡似是有些埋怨說:“我剛才快要沉到水裡了你為什麼不來救我?”男孩卻絲毫不為她的生氣著急,道:“我若是救你,你到現在還學不會游水。”她生氣的一跺腳,終是無話頂他,她說:“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家了。”他見她真的動了氣,忙追上去一邊叫她:“妹妹,你真的生氣了?我只是同你開玩笑……”
“世儼……”
她夢中喃喃叫了一聲,悄無聲息中眼角滑落兩滴淚珠順到髮鬢,濡濕了睫毛,似是有人用帕子在給她擦眼淚,輕輕地兩下,她朦朧中的錯覺,又重複叫了一聲:“世儼……”
她漸漸從夢中回過神,睜開眼猛地坐起,打量室內一片昏暗,只有床頭開了一盞小燈,她隨著光線轉過頭,在枕邊發現了一條手帕,上面還有一小塊暈濕的痕跡。她拿起來一看,正覺得奇怪,她走下床打開門。門外站的兩個衛兵聽聲回頭看她,她退縮一步,走廊里燈光暗淡,對面的病房門房緊閉,門縫裡也沒有光線。衛兵冷漠的回頭盯著她,雖是一言不發,她便知道自己已經在囚籠里了。
火車專列深夜在軌道上馳行,微開了窗,窗簾子被外面風吹著鼓動起來,應舒賀坐在沙發里,旁邊站著一名士兵,應舒賀把電報撿起來,想了一會兒,隨口道:“還有多長時間到?”士兵意識到他問的是火車,於是向窗外一探,便道:“還有一個時辰。”
應舒賀不久又道:“把齊瞻奎叫來。”
齊瞻奎是軍中的情報員,士兵去另一節車廂把他叫過來,齊瞻奎到了應舒賀面前說:“總長,您找我什麼事兒?”
應舒賀迷茫的問:“電報里所提的日本密使大臣是誰?可有確切消息沒有?”
齊瞻奎許是早就猜到他會問,搖頭道:“我們想盡辦法想弄到這個人的消息可是無果,身份太保密了,我們只知道他是一名華僑,卻很得日本天皇信任,他的權利也很大,只是沒人見到他的真面目。”
應舒賀聽了心裡隱隱又有另一層擔憂,那就是萬歸程,他得到消息時萬萬沒想到這個漢奸確是自己培養出來,而且還是他給送去日本留學的。他不由得搖搖頭,是嘆息,窗外風吹得紙張咔咔作響,他把紙揉成一團捏在手中然後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