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著他的雙眼說:“你炸傷那一天,是不是就猜到……與我有關?”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只是眼下自己沒有所戀,所幸把該問的問了。
陳曄平依舊面無表情,說:“與你有關又怎麼樣?主謀又不是你,我知道。”
她道:“你知道主謀是誰,是誰想害你?為什麼不避開那次車禍?”
見她如此問,陳曄平意外輕鬆答道:“就算我躲過了那次,後面還有一百次在等我……我何不迎上去,把事情弄清楚?”
她不解道:“什麼事情至於你拼了命去?”
陳曄平悠悠回頭,終是對她如實說:“不知道,可能那邊有我想了解的事情,我非去不可。”
她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那邊”就是指“外港”。而外港,那裡有一個人她非見不可,就算真相是殘忍的,那個人卻像她的命一般存在。
陳曄平想起什麼,略帶玩笑的說:“等到了外港,你要是真見到那個漢奸,你真的會殺了他?”
她霎時沉著臉,偏過頭不去看他,說:“我不相信他是漢奸……如果他真的騙了我,他真的做了賣國求榮的事……我寧願跟他同歸於盡。”她說到最後一句頓了頓,誰也不知道她心中是何等的痛楚。
陳曄平卻道:“那個人值得你豁出命去?”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目中是什麼神情,沒有回答,問道:“為什麼你當時不殺了我?”
陳曄平回過頭道:“我從不為難女人。”她的眼神低下頭,可是陳曄平走了兩步,然後停下說:“你只是一個棋子,我拿你出氣算什麼?不如找到真兇把他碎屍萬段。”
他說的是方世儼,不,他現在是萬歸程。他是個罪人,雖是這麼說,她眼中卻落了光,還有點怒火。陳曄平已經不管她,自顧自下梯去。她看著他的背影,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突然叫了聲:“成南。”
他的背影定格住,過了一會兒,一臉匪夷所思回過頭。她卻很是平靜,和他四目相視。船上的風有些大,她背對著江水,頭髮都被吹在前面,有幾根就在眼前,她又沒有手去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