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有聽到有人進來嗎?」
「沒有。」
「你在試衣間待了多久?」
傅耳邇:「記不清了,兩三個小時吧。」
「試衣間大小三平米,除了衣服只有一面鏡子,你在裡面待了那麼久,是在做什麼?」
傅耳邇:「睡覺。」
王警官持筆的手一頓抬眸,粗重的眉毛因為從未修理過有些張揚,墨黑的眼眸聽到回答後微沉,但他沒有就著這個問題逼近而是換了方向。
「聽說你在事發三天前和黎倪打了一架,是真的嗎?」
「是」
「原因是什麼?」
傅耳邇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據我們了解,你在兩年前賄賂舞蹈社團社長拿到了本屬於黎倪的領舞名額,兩周前又將黎倪趕出社團,是這樣嗎?」
傅耳邇還是沒有做聲,王警官見狀傾身微微上前,放下筆雙手扶到桌上,語氣看似溫和卻夾雜了經驗累積的攝人氣場:「不想回答還是……」
「不敢回答?」
傅耳邇欲說些什麼卻止住,一旁牆壁上有幾塊白灰掉落堆在牆角,她看向面前幾位民警的嚴肅表情,又想了想,開口道:「所以你們並不是找我來了解情況,而是懷疑是我殺了她?」
*
三個月前,星期五下午,中雨轉大雨。
微胖的司機師傅將車內的紙抽遞給后座上的乘客,年輕女子接過,道了聲謝。
今天路況不佳,得專心點開車,可他仍是不自主的朝中央後視鏡內多瞄了兩眼,載客經驗三年,倒是少有的見到這般美貌的女子,她發未及肩,被雨淋濕的波浪格外有一番風情,秀眉微蹙似是頗有煩躁可一雙眸子微嗔更有靈氣。她一身精緻格紋西裝,一對兒黑色耳墜,剛幫她放行李箱時瞧見她踩著細尖高跟鞋與快他齊高,淡雅而高貴的氣質欲遠觀而不敢褻玩。
四十分鐘前,傅耳茲提著霧面銀色行李箱從機場走出,一身西裝外配新款淡粉色長款外套。十幾個小時之前她還穿著它用一口流利的Native English在談判桌上把對手打了個措手不及,促成一國際併購案。可此時……卻坐在計程車上被淋了個落湯雞的模樣。
司機因大雨堵在高速公路上,她向來不喜歡等索性直接打車離開,可計程車卻半路拋錨不得已中途又換了一輛。
掃了眼身上的水珠,她該換個能提前查天氣和路況的司機了,傅耳茲想。
車子駛入一高檔小區,傅耳茲乘電梯上樓。左手提包右手持箱渾身濕漉漉的她並不想再去翻鑰匙,抬手敲門。
敲了兩分鐘,沒有回應。
若不是知道這屋子的主人絕不會出門她倒真要相信這裡面沒人了。
翻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剛欲開口說話的一瞬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湧入鼻尖:
「傅耳邇,你是給泡麵代言了?」
隨聲而落,從臥室內走出另一年輕女子,身著睡衣寬寬散散,頭髮欲及腰卻是蓬蓬亂亂,尾處似扎了一個揪兒卻又松松垮垮。她抬手揉了揉含露杏兒眼,看樣是剛剛睡醒面如嬌花,嘴角天生微微輕揚偶遇算命的曾說,那是痴情種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