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爺要是這樣永遠只靠別人出頭,遲早成了被人高興就捏一把的軟柿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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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胤祚都在戲園子裡混。
他選的包廂離戲台子子稍遠,熱鬧的鑼鼓聽著也不嫌吵,角兒開腔的時候聽著也清楚,就是臉看不真切。
不過胤祚也沒有看臉的意思,他正撐著腦袋在打盹兒。
在他腦袋再一次栽下來把自己嚇醒的時候,旺財終於忍不住了,一面將他滑落的披風撿起來,一面道:“爺,要不咱們買個戲班子回去得了,讓他們在窗戶外面唱著,您在裡面也能睡個好覺,段太醫說,您這身體,多睡覺比吃藥還有用。”
胤祚道:“家裡聽哪有這兒有氣氛?爺這叫鬧中取靜,懂嗎?”
旺財不滿道:“爺您別欺負奴才念書少!鬧中取靜是這個意思嗎!啊,您等奴才一會!”
胤祚揮手讓他自便。
在他又快睡著的時候,旺財找人抬了張貴妃榻回來,得意道:“爺,您睡這兒!鋪蓋都是嶄新的,gān淨著呢!”
胤祚坐上去,嘆道:“還是旺財你貼心……行了,你們出去吧,爺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看著。”
旺財給陳拙幾個使個眼色,陳拙和兩個近身護衛坐在窗前做聽戲狀,不理。
旺財無奈,對胤祚道:“爺,您不是在聽戲嗎?又不是睡覺。”
居然使喚不動……得,爺聽戲!
胤祚躺倒,搭上薄被,聽著外面咿咿呀呀,果然一會就睡過去了,旺財大喜,替他掖上被腳,坐在胤祚身邊,樂的嘴都合不攏。
作為胤祚身邊第一親信,貼身小太監,居然在他們家主子睡覺的時候連近身都不能,簡直就是他旺財的奇恥大rǔ!
現在,他可算是熬出頭了!
要是說出去,他旺財還是頭一次給主子掖被子,誰會信啊?
胤祚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揉揉眼,道:“散場了?”
旺財遞過熱毛巾,道:“散了。爺,我們是明兒再來,還是換個地兒再聽?”
胤祚擦了臉,道:“餓了,吃辣鍋子去!”
旺財哭喪著臉,道:“爺……”
胤祚拍拍他的肩膀,道:“知道患心疾的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什麼?”
“不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是高興。只要爺吃的高興,就比什麼都qiáng!”
旺財嘟囔一聲:“歪理!”
到底還是沒堅持下去。
下了樓,發現底下喧鬧的更厲害,胤祚回頭看了眼,戲台子下面好些個人推推嚷嚷,那個還未卸妝的青衣被人拉扯在一旁,班主快急哭了,挨個的作揖鞠躬,好話一車車往外冒。
見胤祚皺了眉,旺財道:“爺,咱別管,這些戲班子背後都有人撐腰的,不然早被人啃的骨頭都不剩了――一會兒自然有人替他們出頭。”
胤祚嗯了一聲,正要轉回身,便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扇了青衣一耳光。
“他媽的不識抬舉!咱們爺親自來請你去赴宴,還給老子推三阻四,你要真是個烈xing的也就算了,永泰一張帖子,你小子跑的屁顛屁顛的!不給你個教訓,只當咱們爺是好xing的是吧?”
“爺,爺,您誤會了!椿官兒昨兒是去唱堂會,沒別的,咱們班裡去了七八個呢,真不是……”
“啪!”那管家轉手就是一耳光,道:“咱們爺也請他去唱堂會!來啊,帶走,今兒不把嗓子唱出血來,休想出了咱家大門!”
胤祚皺眉道:“去個人,告訴他爺明兒還要聽那個什麼官……”
旺財提醒道:“椿官!”
“嗯,爺明兒還要聽椿官唱戲,讓他們給爺悠著點兒。”
旺財應了,又問:“爺,要不要報上名頭,不然的話恐怕人家不會理會咱。”
胤祚看了他一眼,道:“爺是官啊還是爵,有什麼名頭可報?嘴沒用手也沒用嗎?打的他疼了,自然就聽話了。”
陳拙做個手勢,坐在大堂一側的奇景山起身,對那管家說了幾句,便聽到管家大聲嚷嚷起來:“你他媽的算那根蔥,知道爺是誰嗎?什麼阿貓阿狗也敢管爺的閒事!”
奇景山直接一耳光上去,將人抽翻在地上,一張嘴吐出兩顆大槽牙來。
管家yù哭無淚的捧著自己的牙,哭叫:“他娘的翻了天了!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給老子上!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兩邊的人一涌而上,瞬間就有幾個人被掀翻。
胤祚一把扯住正要衝上去的旺財:“走了,爺餓了,去吃飯。”
旺財瞪大了眼:“可是那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