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的正中間,無數看熱鬧的人群包圍圈中,胤祚的護衛正將五六個奇裝異服的男人揍的滿地打滾,聽到胤祚的話,原不敢下死手的幾個人,手底下又重了幾分。
對方為首的被特殊照顧的男人一邊慘叫一邊大聲叫喊:“我乃高麗使臣,是你們皇帝陛下的客人,你敢侮rǔ外國使臣,你們大清皇帝,會砍了你們的腦袋!”
“打不得,打不得……”一旁鴻臚寺同文館的官員急得滿頭大汗,對著胤祚一陣告饒:“六阿哥,這是外國使臣,萬歲爺過幾日要接見的,可打不得啊……”
胤祚冷哼一聲,揚起下巴道:“這世上爺打不得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爺十個手指頭用不完!他算是哪根蔥!再在這裡礙手礙腳,爺連你一起打!”
再一看那邊,氣不打一處來,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卯足了勁兒,其實拳腳都沖皮粗ròu厚的地方去了,敢qíng都指望將斷腿的差事留給別人做,省的惹禍上身呢!
一擼袖子就準備親自上陣,忽然袖子被人扯了下,胤祚不耐煩的揮開,然後又被扯了下,胤祚大怒回頭,頓時一愣:“梁公公,你怎了來了?皇阿瑪有旨意?”
卻見梁九功不說話,示意他向後看。
胤祚一扭頭,頓時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自家老爹正黑著一張臉看著他呢。
忙一拉身側的陳拙,悄聲道:“撤。”
陳拙比他更早看見康熙,只是故意不提醒他罷了,此刻見狀,一chuī口哨,打人的立刻作鳥shòu散,轉眼就不見了人影,比土匪還專業。
胤祚道:“你也撤。”
陳拙看了他一眼,幾步隱入人群中不見。
胤祚這才向康熙走去,康熙卻不理他,徑直上了隔壁的茶樓,胤祚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一進門,康熙劈頭就罵,好氣又好笑:“出息了你啊,朝鮮使臣你也敢打!”
胤祚硬著脖子道:“為什麼不敢打?他又不比兒子尊貴!”
康熙氣樂了:“你倒還有理了!要沒你尊貴的都得打斷腿,這世上還有幾個站著走路的?”
胤祚不吭氣了。
康熙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道:“說吧,為什麼揍他?”
自己的兒子康熙還是了解的,欺負人的事兒是從來不gān的,被人欺負的事兒當然那就更不gān了。
胤祚說起來就生氣,喝了口涼茶去去火,才道:“兒子正逛著街呢,那群人就過來了,為首的那個,叫什麼崔永浩的,給了錠銀子給街邊的乞丐,還說,‘貴國的皇帝可真是大方,自己的子民都餓著肚子呢,還能拿大批的糧食賑濟鄙國,真是令人感動,是這個。’他這邊豎著大拇指呢,那邊用他們的方言說了句‘蠢貨’。這是打量我們都聽不懂他說話呢!”
說到這兒,胤祚氣的一拍桌子:“皇阿瑪,你說他不該揍!兒子只要他兩條腿,就已經太便宜他了!”
現在連腿都還好好的長在他身上呢!
我的爺啊!梁九功腦袋都快要埋到胸口了,使勁拿眼睛去瞪胤祚:旁人說了就說了,您老人家要不要這麼實誠的一五一十說出來啊!就算您說的人不怕,也體諒體諒我們這些聽的人的心qíng吧!
胤祚不理他,他就是故意的!
咱們自己的人都還餓著肚子呢,拿糧食去餵這些白眼láng,不是那啥是什麼?
去他媽的泱泱大國、禮儀之邦!能吃嗎?
康熙臉上倒看不出喜怒,斥道:“少喝涼茶。”
末了又責道:“朕過幾日就要見他,你這會子將他腿打斷了,豈不是讓底下的人為難?”
胤祚哦了一聲:“那等皇阿瑪您見過了,兒子再去好了!”
康熙不置可否,梁九功將頭埋得更低了――老奴什麼都沒聽到。
那邊父子兩個卻又聊上了,道:“聽海拉遜說,你這會兒又迷上聽戲了?”
一說聽戲,胤祚來了勁兒,道:“最近京里來了個南戲班子,與京里現有的戲班子都不同,扮相沒那麼誇張,都朝俊里打扮,唱腔更是清麗婉轉,纏綿悱惻,端的是動人――聽著這個,兒子連夢裡都要香甜幾分!”
敢qíng還是來睡覺來了!
“好,正好出來沒事,朕一會也陪你去聽一出。”
胤祚笑道:“皇阿瑪放心,鐵定不會讓您失望!啊對了,皇阿瑪可有什麼愛聽的段子,兒子讓他們提前備著,現如今兒子說話可好使了!”
梁九功又白了他一眼:九門提督都斬了,小爺您說話能不好使嗎?
康熙道:“就聽你平日聽的便可。”
胤祚笑道:“那就不用特別準備了,只要我去,他們一準唱我愛聽的。”
梁九功連白眼都沒力氣翻了:小爺您在外面這麼囂張跋扈、風光無限的,告訴給萬歲爺真的好嗎?
“等聽完了戲就隨朕回園子,這幾天就先別出門了。”
胤祚不滿道:“為什麼啊?”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