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啊了一聲,向康熙望去,只見他背後的衣服被劃破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雖然明知康熙內里穿了防彈衣理應沒事,但還是心中一顫,正要上前查看,胤i一拳揮了過來,失態的罵道:“都是你!不然皇阿瑪怎麼會受傷!”
胤祚心急看康熙的後背,反應慢了一拍,本以為必定要挨一下子,卻見康熙一把抓住胤i的手腕,又放開,淡淡道:“朕沒事!”
胤祚轉到康熙身後看了眼,沒有發現血跡,鬆了口氣,一回頭見胤i如同見了殺父仇人一般紅著眼死死盯著自己,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太子殿下可真“孝順”,既然心急老爹的傷,難道不應該先查看了傷勢,再來找罪魁禍首算帳嗎?
胤i不知道是第幾次想將這個弟弟千刀萬剮了――天底下最悲催的事,莫過於你一路做足了心裡準備,等到時機準備要去“撲倒”某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卻跑去撲別人了,而這個人還是你最看不順眼的人……
胤i雖然被康熙阻止,不敢再動手打人,但罵人卻沒問題:“身為人子,關鍵時候不想著保護皇阿瑪,還要皇阿瑪捨身相護,胤祚!你配做皇阿瑪的兒子嗎?”
胤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皇阿瑪保護我,是父子天xing,若是我先反應過來,自然也會保護皇阿瑪,這原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胤i只想罵娘,天經地義個屁,就你一個是他兒子嗎?他怎麼不來撲我?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這兩個兒子卻只顧著鬥嘴,眼看著大臣們都過來了,康熙怒道:“都給朕閉嘴!”丟開他們迎向眾人。
胤祚老實閉嘴,沒跟著康熙一起,而是跑去看胤祥和胤禎兩個,這兩個小子怎麼現在還傻乎乎的?別是把耳朵震壞了。
剛走了兩步,眼角掃到一道暗影正要從身側掠過,頓時驚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一把抓了上去:“皇阿瑪小心!”
誰能想到,這驚天動地的大pào竟只是個幌子,目的不過是為了掩護真正的刺客靠近!
胤祚也只是下意識的反應,根本沒想過能真的抓住,這會兒卻不知是他運氣太好,還是qíng急之下超常發揮,竟真的抓住了東西,只可惜剛抓住就整的手心發麻,下一瞬,手中空空如也,留給他的只剩下火辣辣的疼痛。
一聲悶哼從身後傳來,胤祚駭然轉身,卻見太子胤i倒在康熙懷裡,一根利箭正cha在他肩頭,箭羽還在輕輕顫抖。
只聽胤i對著康熙勉qiáng一笑,虛弱的道:“皇阿瑪,六弟說的不錯,果然是……父子天xing……”閉上眼睛。
胤祚朝天翻了個白眼,很有風度的沒有豎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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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曹府,胤祚坐在自己的房間,攤著手掌讓旺財擦拭傷口,疼的冷汗直冒。
旺財抱怨道:“都是主子您,先前路上那麼多大夫在,您不說讓他們先給看看,還握著手不給奴才看――疼死您都活該!”
雖口裡說著活該,但手底下卻越發小心。
胤祚聳聳肩,道:“他們都圍著太子殿下轉呢,事關殿下生死,怎好拿我這小小的手傷打擾他們?”
旺財不屑道:“就傷了肩膀,而且奴才剛看了眼,傷淺的很,哪裡就關什麼生死了?”
又嘆了口氣,道:“不過是為保護皇上受的傷,當然不一樣了……唉!”
旺財感嘆夠了,注意力又回到胤祚手上,道:“話說您的手到底是怎麼傷的啊?被彈片颳了?”
胤祚嗯了一聲。
旺財道:“您也太不走運了……”
胤祚明白旺財口中的不走運,不光是指胤祚身上的傷,最重要的是說太子胤i。
原本以為胤i已經不成了的,可偏這會兒他不顧生死的救了康熙,別說康熙,連他都要懷疑沉船的事到底是不是胤i做的了,何況是康熙?
退一萬步說,便是康熙依舊懷疑太子,但太子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替康熙擋箭,其孝行人人稱道,那些大臣激動的幾乎要歌功頌德了,豈能再輕言廢棄?
正說著話,“皇上吉祥”的請安聲在外面響起,胤祚忙將袖子放下來,起身去迎。
康熙帶著太醫進來,開口便是:“讓太醫看看你的手。”
胤祚愕然:“皇阿瑪您怎麼知道兒子傷了手?”自打太子傷了,場面就亂糟糟的,除了他和有限的幾個人一外,大家都圍著太子轉去了,沒想到康熙居然還能在他故意遮掩下,注意到他的傷。
康熙冷哼道:“說的多稀奇呢?朕自己的兒子,傷哪了朕會不知道?”
徑直到上首坐下,胤祚也坐下來,給太醫處理傷口,問道:“太子殿下不要緊嗎?皇阿瑪怎麼……”
後半句“怎麼沒在那邊守著”吞了回去,這酸不溜丟的話說出來丟人。
康熙道:“傷口不深,沒有傷到筋骨……”
轉眼看見胤祚的傷口,頓時變了臉色,斥道:“傷成這個樣子,居然一路忍回來,你這是倔給誰看呢?”
胤祚不高興了,板著臉道:“什麼叫倔給誰看?兒子不過是懶得自討沒趣罷了!不過是皮外傷,不看自個兒也就好了,何況兒子自己又不是沒藥?”
康熙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以他這寶貝兒子的xing格,若不是自己心細,只怕他根本就不會讓自己察覺他受了傷,更別提告訴別人他是如何受的傷了――正如他所言,父子天xing罷了,有什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