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你又沒關係。」
依舊是滿不在意的語調。大岳丸說話時,尾音拖得長長的,散在晚風中。
「自說自話地在你身上寄託了無意義的期待,你就一定有在意的必要了?」
他有幾分嫌棄地說。但不知是在嫌棄過於優柔寡斷的鈴鹿,還是那些「自說自話」的其他人。
一語中的,毫不留情地切入重點,他的話讓鈴鹿有幾分羞煞。她故作無聊地左右張望著,其實是慌亂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憋了好一會兒,她才訥訥說:「但是……」
「沒但是。」
大岳丸果斷地打斷了她的話。她還想自我辯解一番,然而大岳丸掃來一個堅毅的目光,她什麼都說不出口了,悶聲點點頭。
她心裡知道的,大岳丸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就是聽起來略微粗糙了一點點。
胡思亂想著的大岳丸,突然想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他倏地一下坐起來,盯著鈴鹿,目光灼灼。
「你跑去當什麼……英雄……難道也是因為別人說讓你去當英雄才去乾的!」
「沒有!」她回答得果斷,還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膛,「我真的想要成為英雄哦!我想要成為像原叔一樣厲害的人!」
大岳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信她眼裡的信念不是什麼偽裝出來的假象,姑且算是放心了,又躺了回去。
他這姿勢看上去實在是太愜意了,鈴鹿也有些躍躍欲試了。
學著大岳丸的模樣,她躺在屋頂上,然而只待了一秒,她就迫不及待地坐起來了。
「不行不行……衣服會髒的……」
她嘟噥著說。
不只是會髒,堅硬的瓦片還一點也不舒服,硌得她後背疼,也不知道大岳丸是怎麼做到如此悠哉的。
或許是因為皮糙肉厚吧,她想。
大岳丸瞄到她後背沾上了一團灰塵,但本人好像沒有發現。他悄悄地幫她摘掉了。
「說真的,你們這個時代讓我感覺特別奇怪,居然正大光明地把英雄當作了職業。」他撇了撇嘴。
「是嗎?我倒不覺得奇怪,可能是因為我就出生在這個時代的緣故。」鈴鹿笑著說,「英雄這樣的角色,什麼時候都存在著。在平安時代,陰陽師應該能算是英雄立場的代表;戰國時代也有正義的浪人武士。英雄是永遠不缺的,只是現在,執行正義的人走到了日光下,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而已。我不覺得這是壞事。」
他認真聽著,悶悶地應了一聲「哦」,聽起來他還是不能苟同,但也沒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