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暗沉的夜空。
“瞧這雲層厚得很,估計晚些還會有雨。風太大了,船多半得等天亮才會上岸。咱不等了,回吧。”
陳民不住點頭,站了起身,北風一吹,他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哆嗦。
其他人瞧見他們起身,先後問:“不等啊?”
程天源搖頭,輕笑道:“穿得不多,身上冷,早些回去了。”
一個牙齒黑黃的胖男子敲著菸灰,曖昧邪笑:“這樣的天氣,還是回家抱著媳婦睡覺好!”
眾人哈哈都笑了。
程天源也笑了。
男人們扎堆在一塊的時候,什麼渾話髒話都喜歡說,吹的吹,渾的渾。
程天源揮揮手,轉身牽了自行車,踩上走了。
陳民與他不同路,往自己的家去了。
程天源身上冷,將車子踩得飛快,身上很快暖和起來。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他跟往常一樣抬頭,看著薛凌的房間窗口透出昏黃溫暖的光,嘴角揚起了笑意。
他總是催促她早些睡,千萬別熬夜。不過她擔心自己,總會等他到門口開門,才熄燈睡下。
正因為這樣,他爭取十點多就收工,回來約莫十一點左右,這樣她才不會太晚睡。
今天實在太冷,天又要下雨,他提前回來了,也能跟她聊一聊,催她早些睡下。
他進了門,小心鎖好,將自行車停放好。
廚房還亮著小燈,蜂窩煤上還煮著一大鍋熱水。
程天源知曉這是煮給自己的,將鍋提起來,見一旁的熱水壺都裝滿了,便一手提熱水壺上樓。
薛凌的房間關著,程天源以為她在做翻譯,躡手躡腳回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隨後便下樓洗澡。
身上陰冷得很,沖了熱水澡後,身上舒服多了。
他將髮絲擦得半干,將燈都關了,轉身取了髒衣服上樓。
以前幾個大男人合住一間小宿舍,做什麼都得等,很是不方便。
自從跟媳婦搬來一塊住,伙食提高了,有菜有肉三餐飽,要熱水有熱水,用廁所也方便,他體重一下子飈了七斤多。
他高,骨頭架也大,所以看不出來。今天早上說給薛凌聽,她還不信呢!
想起她嬌憨的可愛模樣,他腳步忍不住加快一些,敲了敲她的房門。
“進來!”裡頭傳來熟悉的如鶯嗓音。
程天源打開門,溫聲:“外頭冷,我早些回來了。”
只見薛凌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看什麼東西入神,也沒回過頭來。
程天源伸伸懶腰,坐在她的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