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蘭瞪大了眼睛,扒著車窗,向那人離去的方向望了好一會兒。
白齊則淡定多了。
當初為了二少爺成親的事,沒少往於家屯兒跑,早見識過了。
好在宗蘭弟弟妹妹是龍鳳胎,顯示異卵,宗蘭見了,哥哥叫宗盛、妹妹叫宗惠,確實長得不一樣。
宗蘭知道原身娘家的境況不好,只是不知會這麼不好。
小屯子裡一個土坯房,用木柵欄圍了一個小院子,進了屋,家裡除了一些必要的物品,便空無一物。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宗惠、宗盛卻一個勁兒地說,姐姐嫁入白家後,日子已經好過多了,嬸娘家比自己家要好一些,每月又有白家貼補的五塊錢,能吃飽、穿暖,把屋子燒熱,還能剩餘一些錢。
宗蘭在屋子裡說話。
白齊則一個人在外頭劈柴,把堆了一牆的柴全劈了。
這家裡也沒個成年男丁,這些活兒,嬸娘自己也不好干,白齊一來,可真是幫了嬸娘一個大忙了。
聽說嬸娘有一個兒子,只是是個不爭氣的,人在春江市,一天到晚在外頭混,每天混點錢便賭博喝酒。
宗蘭坐了一下午,便返回了春江市。
車開到一半,天徹底黑了下來。
車裡有一些冷,宗蘭抱住自己縮成一團,倚在車窗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嬸娘家也冷,宗蘭在嬸娘家時本就受了一些寒氣,在車上一睡,到了白家下了車時,宗蘭便覺得全身都軟了下來,腦袋暈乎乎的。
晚飯也不吃了,一回屋,便沉沉睡了過去,額頭還有些發熱。
第7章
從於家屯兒回來後,宗蘭大病了一場。
腦子昏昏沉沉的、頭疼噁心,飯也吃不下,嚴重時甚至下不了炕,常常捂著被子一躺就是一整天。
每日困了便睡,醒了,便望著天花板發呆。
腦子發熱,眼壓升高,眼球腫脹得難受,總是自己淌眼淚。
佟媽一直嘮嘮叨叨的,宗蘭也聽不清嘮叨的什麼。
病中,宗蘭發覺原身的記憶回來了一些。
隱約可以想起同弟弟妹妹生活的往事,但都是細碎的片段,不連貫,也不大清晰。
只是記憶一回來,對弟弟妹妹的感情便深切了一分。
那天在於家屯,宗蘭也覺得看不過眼。
一日宗蘭喝了湯藥,發了汗,又睡了一大覺,感到身上好了一些,便下了炕,和佟媽閒聊了幾句。
問佟媽,白家女人里,有沒有把娘家弟弟妹妹接過來的先例?
佟媽說,三太太曾把妹妹接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