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車夫收錢,宗蘭又趕緊拉住人問了一句:「對了師傅,你說老爺姓白的那家,他們家有太太沒有啊?」
車夫道:「有啊。不過聽說也是養在外面的女人,也就是個小公館,聽說是個唱戲的,叫什麼來著?」
宗蘭便焦急地等待。
車夫皺眉閉眼想了好一會兒,才打了一個響指吐出來:「白竹仙!藝名叫白竹仙。是個唱青衣的。」
那不就是了嘛!
小公館那位叫什麼,宗蘭倒不知道,只知道那位姓白,聽說也是因為跟老爺一個姓,又很命苦,老爺在戲園子裡見了才更加賞識她、垂憐她的,原來是叫白竹仙。
這父子倆吧,其實看著挺不像,也挺不合的。
一個雷厲風行,一個拖拖拉拉,一個兢兢業業、一個得過且過,老爺罵起他來,也從不給他留臉面。
但某些方面還真挺像。
比如——都愛拯救苦命的女人。
車夫又念了一句:「那家太太真是漂亮!天氣暖和時,早上到那塊兒去,還能聽到她在院子裡吊嗓子,那嗓子,好聽著呢!聽說當年也是個角兒,只是現在已經不唱了。」
宗蘭便若有所思地回了屋。
今天出了一趟門,還算有點意外收穫?
先是坐著黃包車,轉了大半個春江市,把這春江市的地理摸了個大概。
春江大劇院那一帶的繁華區域,大概是春江市的市中心了,劇院後面那一片大概是市里房價最高、有錢人最聚集的地方,而越往西便越偏僻、越荒涼,再往西,便出了春江市,沿著春江一路向西,大概就是她的娘家於家屯兒了。
而這白府離大劇院不算太遠,所以也算處在一個好地段。
今天還歪打正著,見了之前子墨屋裡的姑娘,還摸到了老爺的小公館……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買房的事了。
打聽了一圈,原來一棟小洋樓也不過一千多塊,又親自到那一帶看了一眼,別說,還真挺讓人眼饞。
而白家……
宗蘭知道白家家底厚,但一直也摸不准到底有多厚。
老爺在外頭有一個小公館,一個小公館一千多,而那日老爺又說,陳鑾禧的爹欠了他八千塊未還……
八千塊,少說值五六個別墅。
嗯,是個豪門!
回到屋裡時,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灰濛濛的。
而子墨仍未歸。
宗蘭便趁他不在,趕緊拿鑰匙打開匣子,數了一下自己有多少錢。
一共是一百多。
雖遠遠不足,但總覺得吧,那小洋樓離自己也不是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