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蘭回了一句:「好啊。」
只是語氣中, 卻又有一絲不確信。
她對「一輩子」這件事的態度,一直是有些悲觀的。
經歷了一場滿意的愛事,或是處在蜜月之中的情侶, 總覺得世界是那麼美好, 之後也將一直這樣美好下去。
而如今——
她體會過火熱的愛意是如何降溫,兩個用力相擁的情侶,又是如何逐漸走向背對。
但看著子墨,卻又似有一股希望燃起,她捧起子墨的臉, 盯著他,再次回答:「好啊。你說的!一輩子。」
而這一次,她幾乎是確信的。
子墨道:「嗯,一輩子。」
…
第二日醒來,宗蘭只覺得渾身腫脹酸痛,前些日子窗戶上加了窗簾,此刻厚厚地擋住,屋子裡便昏暗一片。
看了一眼表。
沒晚,才六點半。
只是一想到一會兒還要去皮貨行,便覺得有些難過。
子墨也渾渾噩噩醒來,大長胳膊一伸過來,把宗蘭攬進懷裡。
子墨是迷糊的,宗蘭卻已經清醒,抱著他,哼唧道:「一會兒不想去看店。」
子墨爽快道:「別去了。」
宗蘭便打起了他的主意:「那一會兒你去行不行?」
子墨:「……」
宗蘭搡搡他:「行不行啊?」
子墨:「……」
宗蘭捏住他的睡臉,半懇求、半威脅道:「你去不去?」
子墨這才睜開眼,昨日摩擦出的愛意猶在,笑眼看她。
宗蘭又問:「去不去?」
子墨道:「讓我去當帳房先生啊。」說著,便玩味起來,「先叫聲老公聽聽。」
宗蘭:「……」
昨晚意亂情迷,老公老公地叫了多少回,還沒聽夠?
老公二字倒是不難叫,□□上頭,就是喊他聲爹又如何,但清醒時畢竟不同……
又實在不想下炕,便舔著臉叫了聲,又怕他再來一句「求我啊」,便直接買一送一道:「老公!求你了!」說著,踢了他屁股一腳,「你快去吧!真的!」
子墨這才坐起來,胡亂抹了一把臉,清醒了一下,便看向她:「嗯,以後都這麼叫,知道吧。」
宗蘭搡他一下:「知道,你快去哈。」
子墨輕哼一聲,這才掀開被子,只是頓了頓,又把被子蓋上:「這就想打發我走啊?我得洗個澡,下來給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