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一剎那,女孩很快就隨著那黃包車,湮沒在了夜色中。
“你們是什麼人?”車內被抓的男子,不甘心地大叫道。
陳青山將人摁住,從包里掏出一疊亂七八糟的紙張:“三少,這人是學生。”
謝煊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那額頭正在流血的年輕人,淡聲吩咐道:“沒收了他的傳單,把人放了。”
“三少,他可能是亂黨。”
謝煊道:“我說過什麼?除非是殺人放火,我的人不抓婦孺和學生。”
陳青山在男孩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沒好氣道:“算你運氣好,今天遇到我們,要是遇到警察廳或者鎮守使署那邊的人,當場斃了你都有可能。”
男孩被丟下了車,一頭霧水地看著車子離開,只覺得莫名就劫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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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過了幾日,謝家托人轉告,這個月初十是個吉日,會請媒人來江家下庚貼提親。洵美得到消息後,整日歡喜得跟只出籠小鳥一樣,只恨不得馬上飛上天。
心情一好,對前些日子在採薇面前發的火,就不免有些慚愧,拉著她好聲好氣道了歉。採薇也知道自己這便宜三姐,也就是偶爾喜歡拈酸吃醋,其實是個缺心眼兒,何況也才十**歲,她哪裡會跟她計較,兩人自然很快和好了。
只是她還狐疑著這門親事,到底哪裡有問題呢!
這日,青竹拉著採薇洵美一塊去夷場吃西餐,去得是霞飛路上的一家法國餐廳。
落了座後,聽採薇點了三分熟牛排,青竹奇怪道:“妹妹,你不是說洋人才吃生的,以前吃牛排都要全熟麼,怎麼今日吃三分熟的了?”
採薇挑挑眉說:“人嘛總是要勇於嘗試的。”
青竹笑嘻嘻點頭,又對洵美道:“三姐馬上就要出嫁了,以後不知道咱們還有沒有機會一塊出來吃飯。”
洵美臉一紅,啐道:“又不是遠嫁,怎麼就沒機會了?”
青竹道:“誰知道啊?那些行伍世家,家規肯定不像咱們家這麼松泛,指不定對女眷管得很嚴呢!”
洵美道:“現在都民國了,女人出來做事都比比皆是,謝三公子是留過洋的,又不是舊式男子。”
採薇道:“是啊,三姐娘家又沒有天遠地遠,要是過得不舒心,回來告訴咱們,咱們替你主持公道。”
洵美吃吃笑道:“不會的。”
青竹打趣道:“你看看三姐這樣子,人還沒嫁,魂兒都快飛人家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