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採薇看著他一個大男人這耍賴的模樣,哭笑不得推了他一下。
謝煊稍稍正色:“不過你確實讓我嚇得不輕。”
採薇輕嗤一聲,昂昂頭道:“謝三爺還有被嚇到的時候?”
謝煊不置可否,目光一直黏在她臉上,捨不得移開半分一般。採薇這時才反應過來,輕呼了一聲,用力掙開被她握住的一隻手:“快去讓人給我準備水,我要洗澡換衣服。”
謝煊失笑,戲謔道:“難怪有股什麼味道?”不等採薇惱羞成怒反駁,又接著說,“陳媽正好在燒水,我帶你去浴房。”
他拉著她起身,將門打開,果然見著陳青山像只鵪鶉一樣,鬼鬼祟祟蹲在門口,看到兩人牽著手出來,頓時鬆了口大氣,站起來高聲道:“三少,這次真的多虧了少奶奶。”
謝煊看了他一眼,叫來這屋子裡的老僕人陳媽帶採薇去洗澡,目送人去了浴房,才沉下臉,招呼陳青山進門。
“怎麼回事?”
陳青山趕緊將一路上遇到的事,完完整整給他敘述了一遍。完了,又重複道:“若不是少奶奶有先見之明,把彈藥轉移到她車上,到了阜陽又改了水路,只怕這回是真要出大事了,估摸著我也見不到你了。不過您說,誰這麼黑心,竟然想斷了三少您的後路?”
謝煊沉吟片刻,淡聲道:“先不管這麼多,把這場仗打完再說。”
陳青山咬牙切齒惡狠狠道:“我要是知道是誰幹的,一定親手崩了他。”
“有膽幹這事的人,能讓你一槍崩了?”
陳青山一想也是,摸摸鼻子:“這倒也是。不管怎麼樣,有了彈藥,咱們肯定能把田越和王大年從山上打下來,到時候三少您就是立了大功,咱們也該進上海了吧?”
謝煊笑:“怎麼?嫌棄松江太小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陳青山嘿嘿笑:“我是覺得您窩在松江太憋屈。照我看,您雖然做人不如二少長袖善舞,但行軍打仗這些才能,絕不比他差。去上海做個鎮守副使怎麼著也是應該的。”
謝煊淡聲道:“什麼官職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能為這個國家和老百姓做點實事。”
陳青山笑道:“三少高風亮節淡泊名利,讓小的佩服。”
謝煊斜睨了他一眼,讓他把後面想繼續拍馬的話給憋了回去。
不一會兒,洗完澡換了衣裳的採薇去而復返,謝煊見到一身淡紫色褂子,臉頰泛著點浴後潮紅,頭髮還濕漉漉散在肩膀的女孩,眸光微微動了動,對陳青山道:“你先出去。”
陳青山笑嘻嘻道:“三少您和少奶奶幾個月沒見了,你們倆慢慢敘,我就不打擾了。”